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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稷心绪烦乱,
玉黛伏在榻上喘着气平复。
突然,一支箭矢射穿窗棂,直直射向床榻。
若是往常,谢稷不会察觉不到危险。
可这一次,他满心都是因着玉黛而生的烦躁意乱,竟然松懈了警惕。
一直到那箭矢几乎要射到跟前时才反应过来。
射箭的人应当在很远的地方,瞧不见内室的景象,也不知道内室榻上躺了两个人,只是往卧房放置床榻的方位射了箭矢。
那一支箭穿空而来,眼瞧着就要射在床榻的床板上。
而玉黛,躺在榻上。
坐在床榻一侧的谢稷,反倒正巧在箭矢伤不到的地方。
可他清楚,这只箭矢,射向的目标,原本一定是自己。
玉黛,不过是被他连累。
也是,一个寻常深闺女子,谁会想着要她的命,何况,除他亲信以外,并无旁人知晓玉黛在他宅邸中。
谢稷眼瞧着那箭矢将要射在玉黛身上,
电光火石的一瞬,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居然就已经下意识伸手,将玉黛抱在了怀中。
人身血肉,当做铜墙铁壁来用,生生护着她,挡下了那一箭。
箭矢最后,刺在了谢稷肩头。
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和刹那间涌出的血腥味道。
充斥在玉黛耳畔鼻息。
她吓得面色惨白,在谢稷怀中身子僵硬得厉害。
血水从他身上淌出,也染污了她皮肉。
那鲜血黏腻可怖,玉黛眼神惊惶恐惧,在他怀里抬首。
话音颤抖。
“你……你的伤……”
外头侍卫也听到了动静,急忙叩门求见。
谢稷忍痛拔了箭矢,扔在地上,取过一旁玉黛的衣衫,妥帖给她穿上。
听着她颤抖话音,瞧见她面色惨白时,还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
逗弄她道:“怕成这样?怎么这般没出息,放心,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莫说是寻常受些皮肉伤,就是死了,到阎王爷跟前也怪不到你头上。”
他脸上还挂着笑,好似半点不在意这伤。
可玉黛瞧着他肩头的血色,却红了眼眶。
噙着泪骂他:“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轻言死字,这般不吉利的话哪里能说的,你不要命了!”
谢稷难得见她这般模样,看着她为自己安危担忧挂心,瞧着她生气骂他的样子,眼尾笑意渐浓。
揉了揉她青丝安抚道:“哭什么,我本就是刀光剑影里长大的,今日一点小伤而已。”
他话落,没再多言,就让护卫护送玉黛回到沈府。
既是遇刺,定然是彻查处理的,玉黛在此,多有不便。
这段时日接送玉黛的,都是头回送玉黛回沈府的那个女护卫,几回同路,两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偶尔会说上几句话。
两人行在寂寥夜色里,玉黛想着方才屋里的血腥,心里惴惴不安。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那护卫:“你家主子肩上那样多的血,究竟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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