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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是皇后亲信,知晓皇后一惯忌惮皇帝这个性子阴沉乖戾长子,不愿让玉黛和齐王接触,匆匆见了个礼后,便拉着玉黛上了二楼。
齐王没说话,只目光沉凝的瞧着玉黛被嬷嬷拉着过去,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几下轮椅。
真是奇怪,那个清心寡欲这些年的七弟,居然突然有了女人。
玉黛被嬷嬷拉进了客栈厢房里,外头那趴在齐王轮椅上的小丫头,凑到自己爹爹耳边,小声道:“父王,我方才钻进帷帽里头,瞧见那个姐姐,长得好像明宁姑姑。”
齐王闻言猛然握着轮椅扶手,视线带着几分衡量,扫向了那已经被嬷嬷阖上房门的客栈厢房。
沉声问女儿道:“像?有多像?比你在咱们府上瞧见的绿芜还像吗?”
小郡主闻言皱着眉头思量,想了半晌嘟嘟囔囔道:“都很像呢,我分不出谁更像来。”
齐王闻言笑了声,面容有些阴戾。
谢稷竟然在江南寻了个消遣解欲的赝品玩意,若是这女子和明宁生得,当真很是相似,乃至于胜过绿芜,那他费心调教了许多年而今刚刚在江宁派上用场的棋子,岂非没了用处。
……
内室里,嬷嬷阖上门后,想起那齐王的模样,仍觉心有余悸。
面上有些惧意,抚着胸口平复心绪。
玉黛瞧见微微惊讶,低声不解的问:“嬷嬷这是怎么了?外面那位不是大人的兄长吗?您怎么瞧见他是这副模样。”
嬷嬷摇了摇头,也不敢多说,只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家大业大,儿子也多,主子虽是嫡出,却是幼子,前头六位兄长,没几个善茬,尤以外头那位长兄最是阴狠,眼下主子不在,老奴可不敢惹着他,自是避如蛇蝎。”
玉黛闻言低眸思量,也从嬷嬷口中略微知晓了几分谢稷家中情形。
想起方才瞧见那人的轮椅,却有些纳闷。
寻常人家,嫡庶之差甚大,庶出的儿子可拿不到府上多少银钱,可方才外头那人坐着的轮椅上头,却全是上等的玉石珠宝。
谢稷的家世,竟这般豪奢吗?
连一个庶出的兄长,都过得如此奢靡。
玉黛不知晓谢稷出身皇族,皇家子弟,无论嫡庶个个都是天家富贵养成,自然不同与寻常人家。
她抿了抿唇,想起曾听沈家人提及过,谢稷是坐镇江宁府的两江总督赵琦。
玉黛只知道谢稷是位权贵,却并没有想过,谢稷会是皇族,也同沈家人一般,大抵是信了谢稷顶着的那假身份。
她瞧了眼嬷嬷,想确认一番谢稷的身份,试探的问道:“我记得,大人不是坐镇江宁府的两江总督吗?怎么却将我送到了京城来,而非带我一道前往江宁府?”
嬷嬷闻言这才想起自家主子南下,用得假身份乃是两江总督赵琦。
贸然将谢稷的储君身份告知玉黛,嬷嬷可是不敢,她也不清楚谢稷究竟愿不愿意让玉黛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便只是照着旧话,随意想了个由头敷衍道:
“是呢,我家主子的官职正是两江总督。
主子办了案后会入京述职,这才将姑娘送到京城,待得主子归京,姑娘可以问一问主子,预备如何安排您。”
还能如何安排,也就是一个随身带着的,他走到哪为官,就让她随身做个外室跟到哪里的玩物罢了。
玉黛心下冷笑,面上却半点未曾表露,只淡笑的应下。
她有些乏了,于是歇在软榻上,闭眼假寐。
嬷嬷见状也不再言语,心中却暗暗想着,从扬州入京这段时日,玉黛似变了个人一般,全无扬州那日的尖刺,反倒温温柔柔的像是嬷嬷最初见得那位深闺妇人一般娴静柔婉。
玉黛这前后变化太大,嬷嬷自己也瞧不出真真假假,辨别不出好坏。
可一想到往日在扬州城那些血淋漓的折腾,便也觉得,眼前这局面,别管玉黛是真心服软还是被逼无奈,总归日子是要比往日在扬州城时能安生些,自家主子归京后也能少动些怒。
次日一早,玉黛同嬷嬷早早起身,上了马车离开客栈入城去。
客栈二楼的齐王推开卧房的床,打量着马车前头扶着嬷嬷上去的玉黛。
交代一旁跪着的亲信道:“去江南好生查一查,我这七弟惯来不好女色,怎么就突然有了个女人,这女子,又是何方神圣。”
亲信领命告退,往江南地界而去。
另一边,玉黛一行的马车,终于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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