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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身子毕竟未曾恢复,双足才刚落地便是一阵踉跄,体内存留的残渍亦因着这番动作而沿着腿根汩汩流了出……唇畔苦笑因而勾起,白冽予单手扶着床沿撑住身子,并自取来榻边掉落的衣衫拭净流淌而出的湿热——偏生情人这趟回回都是丝毫不漏地射在他身子里,单这样擦拭自然只是治标不治本。
察觉身子才刚立起,大腿处又是一片湿润,青年苦笑愈深,却也只能暂时忽略这些,而在取了件干净的长袍披上后缓步行至了门前。
毕竟是习武之人,他那身玄寒真气又是极利于恢复的,这几步路下来,真气自然流转,倒是让他身子的疲软减轻不少,步伐自也稳当了许多。
可多少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还没等他出声相召,房门之外便已聚集了三名仆役,且听三人音声,竟还隐隐起了争执!
白冽予毕竟是极为谨慎的人,当下便即按捺不动屏息聆听,将三人的对话尽数收入了耳中——
「你们疯了吗?那人音声再浪、容貌再美也是个男人,更是门主极为看重的对象,岂是你能沾惹得?莫要一时因色欲熏心而丢了脑袋。
」
「丢了脑袋?你以为咱们还有命下船么?还不如趁门主暂时离开的时候好好爽上一把……听说他便是擎云山庄那个人称天下第一美人的白冽予,本就是个让男人操的骚货,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不好生试试岂不可惜?」
「就是。
你若害怕,闪边去就罢了,莫要在此碍咱们的事儿……这近一个月来爷可是一炮都没打,方才又听得那番动静,哪里还忍得下去?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等名器,竟能让先前那男人操他操得如此之爽,完全给榨得一干二净……」
「就算是名器,也不是咱们这些卒子消受得起的——能让门主看重的又岂会是平常人?你们难道就不怕偷鸡不着蚀把米?」
「嘿……且不说他从头到尾都没出手过一次,就算他真有功夫好了,方才折腾了几个时辰还能有什么气力?大战之后正是男人最亏虚的时候,咱们现在行动,包准马到功成……只要一想到等会儿便能捅得他浪声求饶,爷的小兄弟就疼得不行!
」
「岂止是你?我也是一样——对了,你说若咱们爽上一番后趁机将他捉为人质逃走,兴许门主便会因忌惮他的安危而放咱们一马呢。
」
「你们、你们——」
先前那个出言劝阻的音声再度响起,却似因气过了头而一时有些词穷,「你们」了半天便再也说不下去……可白冽予已然明白了几人的来意,自然没有继续听下去的理由。
当下于三人错愕的目光中拉开了房门,容色微寒、双唇轻启:
「备桶温水来,我要净身。
」
脱口的音声冰冷,再衬上那份久居高位所培养出的气度,一时倒也将三人彻底镇了住——只是他虽刻意放冷了音调,却依旧掩不住情事之后的那份慵懒和沙哑,更别提那身凌乱衣袍下隐隐可见的肌肤和周身透着的情欲气息了。
先前那两个色欲熏心的不过给吓阻了片刻,而旋即给眼前勾人的青年迫得失了理智,竟无视于伙伴的劝阻便朝白冽予扑了过去!
白冽予先前摆出那副姿态便是想多少打消他们的愚蠢念头,却不想一切终还是做了白工……这舱道不过五尺宽,两人袭来亦不过瞬息之事,可白冽予已是一脚踏入宗师境界的人物,又岂会容他们得逞?来人甚至没瞧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一股浩然之力陡然袭上胸口,连惨哼都不及便已倒飞出去、重重撞上了舱壁。
虽未马上毙命,却也是出气多入气少,口鼻鲜血直冒,连想呻吟都极为勉强了。
瞧着这一幕,那余下之人虽因先见之明而避过了如此遭遇,却只感觉周身一阵冰寒,而连分毫庆幸之情都无法升起……见他似乎给吓傻了,青年轻轻哼了声,却未再多说什么便自回到了房中——好在此人也算上机灵,一震之后立即忆起对方先前的要求,当下也顾不得濒死的「同僚」便匆匆准备去了。
耳听那足音渐远,回到房中的白冽予强忍着一身黏腻于桌畔歇坐了下,神情间带着的却已不是先前的冷意,而是浓浓的自嘲。
因为长者暂时离船的事实,也因为外头正苟延残喘的两条人命。
若是在察觉心炼的存在之前,他定会将关清远的外出视作逃跑良机。
可眼下他不仅已确认了心炼的存在,也彻底见识到了心炼的威力。
在此情况下,即便清楚眼下是极好的机会,他唯一能做的,也依旧只有安分地留在船上等着长者归来而已——煜的情况并不适合长途跋涉,长者也不可能平白露出如此大的破绽。
事已至此,与其冒一个连他自个儿都估算不出轻重的险,还不如多忍耐一会儿来得稳妥。
也不晓得关清远之所以离船是另有要事,还是受不了外孙在男人身下承欢的活春宫所致?又或者……是他早就预期了先前在舱道上的那一幕,所以才刻意隐蔽行迹坐视一切发生?
回想起方才种种,白冽予心底虽不至于有什么后悔之意,却仍不免感到一阵讽刺——先前他拒绝了长者让他拿这些个仆役练习禁制手法的要求,却不想其中的二人最终仍是阴错阳差地在他手里送了命……关清远多半是在他给煜折腾得无暇顾及之时才离开的,又岂会猜不到这船上只是惧于其威名才安分守己的仆役可能有些什么反应?白冽予之所以刻意下了重手,也是为了借二人之事杀鸡儆猴,以免船上其他仆役趁机添乱。
至于那些个污秽言词,他自然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只是思及此时、此刻,那个会为那些人的言语而义愤填膺、会不顾一切地为他抱不平的人如今仍未能脱离折磨的事实,青年心底的苦涩却仍不免越发加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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