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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永宁宫内气氛压抑,太子妃有令,除了贴身奴婢谁都不能靠近寝殿,违令者:死!
还再三严申——入夜不许点蜡,说是太子殿下近来入眠时不喜光。
于是每到夜晚,寝宫内外就如同被鬼魅笼罩似的漆黑一片,宫人们内心恐惧却也不敢多言。
边映容日夜不离地守在寝殿,肉眼可见地憔悴,今夜更是愁眉不展。
已经第三天了,照着孟亭给的药方,该做的都做了,该喂食的药材也喂了,太子为何仍迟迟不醒,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瞒不住了。
莫非孟亭这个庸医误诊了?但他确实是大翼太医院的招牌。
想到这儿,边映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再给他最后一晚机会吧。
太子殿下,快醒来吧,翼朝需要你,臣妾也需要你。”
她就这么自说自话地嘀咕了会儿。
不多时,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多日的紧张与疲惫便化成了浓浓的睡意袭来,边映容伏在床榻侧边,睡了过去。
子时三刻,殿外突起一阵狂风,把守夜的奴婢们吓得一个机灵,四下环顾一番,见无事发生,便又站定眯上了眼睛。
不过分秒间,他们又被明亮的夜空惊起。
只见深蓝的空中,惊现成群结队的彗星,它们拖着长尾排山倒海地从空中散落,星陨如雨,像是要将整个天宇炸开。
值班的宫人们一个个瞪大了眼,没一会儿便陆陆续续发出了惊呼声。
皇宫中睡眠浅的主子们被吵醒,也纷纷起来一探究竟。
没人知道,黑夜里,永宁宫殿内那鲛绡帐后的卧榻上,原本紧闭的凤目突然睁开,眸光深沉。
那双眼四下探寻,很快发现了在身旁熟睡的边映容。
他轻蹙眉头,呆滞片刻,才像是缓过神来,又重新闭上眼睛…
此时,钦天监内已然炸开了锅,各位官员纷纷在睡梦中被紧急召唤。
“‘孛星现,灾祸起’呀,这是凶象,更是大凶之卦!
这可如何是好,要禀告圣上吗?”
保章正——梁伟边说边擦着额头的冷汗,焦急地请示着。
“急什么,皇上此次闭关修炼正值紧要关头,我等下人之职责乃是为圣上分忧。
20年前彗星出现不久,天降水灾,淹了北边一整个西甲县。
后来…把那祸根除掉,天灾便自然被化解。”
监副余半说到这儿,眼神扫过冷汗涔涔的众人,十分不屑,“依我看,今夜这异象更凶,怕是比二十年前更为严重,想来大翼朝野上下必是有别有用心之人。
只要我们尽心占卜,掌握先机,到时再禀名圣上,岂不一举两得?”
这时,坐在钦天监首位,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发话了,他的音色里带着沉稳:“嗯,余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可敬可谓。
但愚以为,当下监国的乃是太子殿下,这般大事不能由我们钦天监擅自决定,还是应请太子殿下定夺。
各位意向如何啊?”
众人深以为然,异口同声地喊出:“善!”
只有余半,内心冷笑:果然还是老狐狸。
待他人走后,他对薛旭深深鞠了一躬:“谢大人点拨,学生尚需学习。”
薛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他轻飘飘地说了句:“余大人,二十年前的事还是少提为妙,万一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传了去,搞不好是要被杀头的。”
余半心下一震,哆嗦着应了句:“大人提点的是,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余大人且慢,”
薛旭缓步走来,笑眯眯地问余半:“不如就有劳余大人去禀告太子殿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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