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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今用奴才用的多,许多背地里的差事多吩咐奴才去办。”
怀里的声音又顿了顿,用更轻的声音继续道:“以前奴才刚到御前的时候,去同毓敏姑姑学过认字。
之前一同陪您去过大阿哥府之后,毓湖姑姑偶然问起过奴才是不是以前同毓敏学过字、读过书,奴才才知道原来当初自个儿瞎碰上的是李太妃的人。”
卫嬿婉没想到他和毓湖还有这么一层牵连,心绪又有些奇异的想,原来进忠也不是一开始什么都会,都进到御前了才去学的认字读书,这个有些新奇的认知让卫嬿婉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安慰现在的进忠。
他也有单纯幼稚的时候,瞎摸瞎撞的求着老嬷嬷认字,又自己摸爬滚打的长成了现如今这么一副阴沉狠辣的性子。
如今因着皇命难违,亲手料理了自己的恩师。
她有些想叹气,但又觉得谁不是如此?连万人之上的帝王都有不得不为的难处,他们这些命如草芥的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逃得脱想来想去也只能又揉了揉握在手里的那只耳朵,没立时把他赶出去,由着他抱着自己的腰,再在她暖和的寝被里多待一会儿。
只不过可能实在是秋乏太困倦,怀里又抱了个自动发热的暖炉,是以卫嬿婉本来想再待会儿就把人拎出去的,结果迷迷糊糊的竟睡过去了。
被她抱着脑袋窝在被子里的进忠听着她慢慢平缓均匀的呼吸也是有些傻眼,他本来实在是心里有些堵得慌,忙完了差事,顾不得一身霜寒,都没去庑房换件衣裳,就翻进了永寿宫。
他只是想看看她,看见她一切安好,仿佛他那颗终生不能落地的心才能安稳些。
结果她迷糊着伸手来拉他,清醒了见着是他也没让他滚出去,什么都没问,只把他拉进了温暖的被窝里抱着。
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不相干的事,也没把他提着耳朵扔出去,反倒呼撸小狗儿似的揉了揉他的耳朵,抱着他又睡过去了。
进忠简直觉得受宠若惊,心里也不堵了,只鼓鼓的往外冒着热意。
他的炩主儿,进忠想,也许他还是能试着在她的称呼前偷偷加上“他的”
两个字。
他实在是放不开手,她这样,叫他怎么放得开手。
他最近累的身心俱疲,此时窝在暖和柔顺的被窝里,脑袋被心上人松松的抱着,虽是闷的他呼吸不畅、头脑发蒙,却也让他一颗无处安放的心终于找到了暂时得以停靠的地方。
就让他再贪心放肆一回吧,哪怕她明天气的再打他一顿,他也心甘情愿。
进忠留在脑子里的最后一丝清明也被困意吞没殆尽,他沉进了浓浓的、让他安心的黑暗里。
第二天一早卫嬿婉是被春婵轻轻地唤醒声惊醒的,她感觉到自己怀里的热气吓了一跳,这人怎么没走?!
她猛地一扭头,眼看着春婵的手就要掀起帷幔,急的一抬手压住了掖在铺盖下的帷幔一角,她被子里还裹着个人!
卫嬿婉急忙出声,压着声音道:“等等,春婵,你先出去。
外面守着,不许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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