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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辞连她一个不通刑事的女人都不信,若不是都官司和皇帝都瞎了聋了傻了,那就是其中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云旭华笑了笑,“阿姐说的不错,一个随从,不过是用来顶罪的羔羊,此事涉及了瑞王府,陛下得知后下令不再追查,案子也只能结到这里。”
又是瑞王。
但凡涉及瑞王的事,那必然要掀起一场轩波,瑞王那阴森森的眼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像一条滑腻的水蛇,时不时就要猝不及防地咬人一口。
这回死了的一个是即将和芸书公主成婚的驸马,一个是新科探花,都不是小人物,但他们的命又好像并不重,查到帝王家时,就这样生生被掐断了。
当今圣上十分顾全皇家颜面,云露华一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那芸书公主,将成婚的驸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也不知她会不会伤心。
云露华想从阿弟脸上看出点什么不一样,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倒是她这样盯着人瞧的举动,惹得云旭华频频摸脸,“阿姐为何这样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云露华说没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正过脸,“阿弟啊,你也有十六了吧。”
他是永安十一年生的,细算起来,是有十六了。
云旭华道是,见阿姐笑盈盈看着他,那笑容别提有多璀璨了。
“十六,不小了,阿姐在你这个年纪都嫁人了。”
想了想,被迫嫁给陆渊也没什么可高兴的,遂换了个话说,“爹爹在你这个年纪,和娘亲都已经成婚两年了。”
云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原先也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越穷的地方越爱生孩子,越爱生孩子就越早成婚,往往姑娘十二三岁就嫁了人,小子十三四岁就娶了妻,尤其是云言询自幼丧父,唯一的娘亲身子骨也常年不好,他又是个除了一肚子墨水,什么也不会的穷秀才,早早娶了媳妇回来替他操持家事,他才能继续安心读书。
不过云父云母虽成亲早,但却迟迟没有要孩子,直到云言询金榜题名高中后,在官场上有了些成绩,这才有了云露华,照云母之前说的,两个人过日子一碗粥都要分两碗吃,哪儿还有余钱去生养孩子。
也因此云父云母对云露华总有一分亏欠,打小捧在手心里呵护,是真真正正的娇生惯养。
云旭华大抵能猜出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早早转开了话题,从袖笼中拿出一叠银票,“听说阿姐近来拮据,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阿姐若不嫌弃,就先拿去用吧。”
他是从哪儿听说了自己拮据的,云露华赧然低下头,再拮据也不能要弟弟的钱,她那么大的人了反正现在缺什么就都找管事要,其实自己也不缺什么了,她还是对钱看得很淡,不够用时想法子找钱用,够用时钱不钱的对她来说也没多大重要。
她婉拒道:“别呀,你自个儿的钱,自个儿留着花就是了,都官司那种地方,辛苦挣来的几个钱不容易。”
云旭华一笑,往她手里塞,“阿姐就当是我放在你这里的吧,我一个男人,花销不了什么。”
这说的倒也是,男人不像女人,要买胭脂水粉,要买簪钗环佩,还要跟着买时兴的缎子衣裳,吃食也不挑剔,若说花销最大,那就是几个聚着去混地儿喝酒寻欢,她的阿弟这么冰清玉洁一个人儿,断然是不能去那种地方,自己替他攒着也好。
这么一想,倒也没什么可拒的,她将那银票收好,往枕下压了压,“那我就给你存着,待你有心仪的姑娘,要成亲了,再来拿就是了。”
得,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这上头,云旭华抵拳轻咳了一声,起身道:“那阿姐好好休息,我那头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就要走了,云露华有些落寞,但也知道他繁事缠身,不能一直留着他,只是没来得及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亲事,问问他可有相中的姑娘。
等下回吧,也不急在一时,她将人送走后,从檀枕下拿出那一沓银票,一张张清点起来。
“哪儿来的钱?”
冷不丁出现在帐前的人,将云露华吓了好一激灵,她抚着上下起伏不定的胸口,慢慢平复下来,“你走路没声儿的吗,怎么老喜欢一声不吭的进人家屋子里头。”
陆渊身上有功夫,走起路来能一点声也没有,倒也不是故意要吓人,只是这样轻声走惯了,长此以往就一直养成了拿功夫走路的习惯。
不过也有好处的时候,譬如你相谈正欢,一转头见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了个人,也不知听了多少。
陆渊没说话,只是将一只锦盒给她,云露华打开,是那个原先被他掷坏了一个耳的镂银云纹小香炉,喙嘴重新用金玉镶嵌过来,炉耳上还多了一颗明珠,仔细瞧竟比之前好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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