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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妩点点头,但也是此刻才注意到他的称呼,微惊:“你叫我母亲岳母?”
沈珩弯唇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朕对你不好吗?你连朕的伺候都享受了,这会儿装什么受宠若惊?”
张贵德日常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苏月妩便进了祠堂,点燃了三炷香,面对着母亲的灵位跪在蒲团上。
眼前一幕幕景象闪过,是母亲从后面弯腰抱着她走路;是母亲摇头晃脑地教她念诗,手把手教她写字;是某夜电闪雷鸣,她躲在床帷呜咽低泣时,母亲披着外衫急匆匆出现,把她搂进怀里,一边嘲笑她胆小一边轻哄……
最后的一幕,定格在被鲜血浸湿的床褥上,母亲颤抖着,用白皙微凉的手遮住她的眼,温和地声音从头顶传来:“妩儿,不要看……”
苏月妩眼眶酸疼,一种类似窒息的感觉汹涌袭来,她深呼了几口气,才略有缓和,脸上扬起了笑意:“娘亲,妩儿给你报仇了,妩儿现在不胆小了,不但不怕打雷,连血也不怕了。”
“你要是在天有灵,今夜来夸夸妩儿好不好……”
沈珩站在门口看着苏月妩,眸光颤了颤,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紧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在她身边蹲下,轻声问:“阿妩,你不想哭吗?”
仿佛绷紧的,一触即断的弦。
沈珩这话落地,就像打开了苏月妩心中的一个阀口,她的眼泪忽然就失控,纷纷涌出眼眶,对着那牌位上的“姜拂云”
三字,苏月妩悲痛欲绝,放声大哭。
沈珩把她抱进了怀里。
苏月妩好久没有哭得这么痛快了。
到最后,眼泪终于干涸了,人也没劲儿了,无力地被沈珩抱着,疲累到极致的感觉上涌,让她闭上了眼。
她隐约感觉到沈珩抱起她离开。
经过前院时,父亲殷勤恭敬地声音响起:“陛下这便要走了吗?劳烦陛下为臣之卑末私事奔劳一趟,臣惶恐不已,已然让人去天香楼订了饭食,陛下不妨用些,也好等苏嫔娘娘醒来再起驾。”
苏月妩也是听了这话才想起,沈珩有不用早膳先去上朝的习惯,也就是说,到现在还滴水未进。
她想说什么,但实在太疲乏了。
沈珩拒绝了,抱着她往外走去,等上了马车,车轮轱辘轱辘的驶动声在耳边响起时,苏月妩终于克制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没事了?那朕可要闹了
苏月妩这一觉睡得很长,中途醒来时是深夜。
她动了动身子,就摸到一条温热的胳膊。
苏月妩扭头,就看见沈珩趴伏在床榻边,被这一下惊醒,睁开带着倦意的长眸看向自己。
她怔了怔,随即坐起身,有些惊讶地问:“你就趴在这儿睡?累了怎么不躺上来?”
沈珩还穿着白日和她同去苏府时的那身常服,见她醒了,松了口气般,眉目舒缓了些:“你睡着,朕怎好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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