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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又问她夜里还吐不吐,又笑道:“真想快些看看我的小孙子!”
玉止在一旁道:“也未必就是男孩。”
“女孩也好呀,我生的两个男孩,就盼着有个小女囡让我抱一抱,想想就不知有多招人疼!”
敬斋也搭话:“你婆婆现在不做别的,天天就准备那些小衣小鞋,才几个月。”
说得大家都笑了。
芳仪道:“等这孩子落下地来,我们一家人,就真是圆圆满满……”
说到这里,却不知牵动了什么心事,神情倏地黯淡下去。
“婆婆?”
赵蘅唤她。
芳仪出神了一回,等自己醒过来,又换上喜色,佯装无事,“看我,这酒我可喝不得了,老爷,你也别喝了。”
她虽这样说,其他人也都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失落。
举家团圆的日子里,唯独缺了一个人,一想起来,便千端万绪的。
一时间连公公和玉止也不说话了,赵蘅见他们怅然若失,也敛容沉默起来。
芳仪忽然喝不下去了,放下杯子,抹着眼泪起身离席。
一吃饭就这么淡淡地结束了。
过后赵蘅找到婆婆,见她坐在屋里,也没有上灯,屋外烟火灯光闪烁,越衬得屋里昏黑,婆婆就独自坐在昏昏的床帐下,掩着脸低低抽泣。
赵蘅在她面前默默坐下。
芳仪道:“他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
一年前那个痛心疾首将小儿子赶出家门的母亲,又恢复成了一个思念儿子的小女人。
骨肉之情就是永远都割舍不下,牵肠挂肚。
赵蘅如今也成了母亲,她们之间便更有了一份不需多言的理解。
哪怕因对方是傅玉行,她并不能感同身受,可为了公婆能够开心,赵蘅还是提出了那个主意:
“过完年,我们去接他回来吧。”
自从在酒楼最后一次见过傅玉行,赵蘅再也没有主动问过他的去向。
对于傅玉行的回归,她心里难免还有芥蒂,只盼着这人在外面流落一年,吃些苦头,回来后多少能让人省些心。
然而薛管家在外一连找了两天,始终没有带回傅玉行的消息。
一开始赵蘅和玉止并不如何担心,只当他又潜眠在哪处欢场不理世事,等到元宵过去,二人也终于渐渐觉得不对。
那么惹人瞩目的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们把各处见过傅玉行的人都叫来,几下里一对证,才发现傅玉行从某日巷子后头出去后,就再没人见过他了。
“他最后一次都和你们说过些什么?有没有见什么陌生的人,有没有什么异样?”
赵蘅眼见玉止心绪不宁,便替着他一样一样细细追问。
所有人都说没有。
傅玉行消失前仍是常常宴乐游赏,也没人知道他的钱是哪来的,知道的人基本都气得嗔目切齿,“那王八蛋,顺了我一樽玉观音,然后就不见人了!”
软香玉跳着脚道。
也有人是乐意替他出钱的,傅玉行不知怎的,总有点吸引别人主动在他身上花钱的本事,当然,那些跟前跟后的闲汉也从来不少。
这些人没什么正经营生,天天就在傅玉行身边吃白食要好处,鼓催着这位二少爷回家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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