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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觉得时机难得,见陈氏歪在湖心亭中慵懒欲睡,恶从胆边生,便想推她下水。
小园地处陈府东北侧,离我常驻的偏僻冷清小院倒是不远。
这不,我听到了落水声与呼救声,这终日不离院的陈府二少也听到了。
他急急起身批衣唤人,不见有人回应便猜到小厮又是偷懒去了,一面脚步不停速速赶往小园湖边。
婢女见事成,又怕被人瞧见自己在场,早已一溜烟逃走撇清干系,反正左右无人,若陈氏真死了,还不是全屏自己这张嘴想怎么辩白便怎么辩。
他见到水中之人,没有半分犹豫飞身跳入了湖水中,将挣扎力竭已呛了好些水昏迷的陈氏费力拖上了岸。
小园离几个主子的内院都远,陈府也并不于人事上铺张,每个院子仅配婢女及小厮几人。
家风严正,仆从也都眼观鼻鼻观心,无事并不四处走动。
那婢子深谙府中情状,天时地利人和,因此才敢如此胆大包天。
我听伺候的小厮和其他院的人嘴碎的时候知道,这陈府二少不得宠是因为母亲是府中一个三等扫撒丫鬟,陈老爷酒后一时糊涂才有了他。
陈老爷一向与老夫人相敬如宾,又畏惧老夫人善妒又强势的性子,从不敢纳妾抬姨娘。
本想也将这丫鬟打发了走,却不料已有身孕,又十月怀胎生下了陈府次子,不得不给个姨娘的名分。
但陈老夫人不喜这母子二人,陈老爷亦不敢插手。
姨娘本也是性格刚烈的女子,气结于胸,生下不久便郁郁而亡,只留下这个有名无实的二少爷陈谆,先天不足,缠绵病榻,久居别院,不问世事。
陈谆看了看怀里虚弱的人,心中满是不忍,不敢有半分耽搁,将陈氏一手架在肩上扶住,一路步履如飞赶往兄长的院子。
院中婢子迎声而出,见浑身湿透的二人俱是一惊,却也不敢多问,忙将大夫人接过。
那害人的婢女心虚,慌领了传大夫的差事便赶忙离开了。
陈谆知陈氏就此性命无虞,便一言不发又往回走。
一个婢女喊住他,“二少爷,您也受了寒。
先脱下湿衣,将就穿大少爷的,再用些姜茶去去寒吧。
您这样一来一回再吹一路风,身子可要受不了。
您原就……”
身子骨不好。
但她就此打住,咽下了那句话。
知道这沉默的少年虽面上不显,终年将自己圈禁在一方院子里与世无争,但也心气却也高如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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