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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书包,去衣柜拿了衣服,就开门出去冲澡了。
安闻的房间满满当当,一张大床靠着窗边,窗台上陈列着一排花盆,样式很多,唯一的相同就是,都是空的。
墙边靠着一排衣柜,上面贴着风格不一的海报。
靠门的墙是空的,只挂了一个表,但墙体颜色五彩斑斓,是直接画上去的。
床头旁边一张带书架的大书桌,整整齐齐堆满了书,书桌的透明桌垫下被课表、计划表填满。
刚才安闻进来的时候,他正看着桌垫下的照片出神,照片里是安闻小时候,也就是一岁多,才刚刚会走路。
胖嘟嘟的,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被兰胜男抱在怀里。
安闻几天除了头晕,心慌,还有些恶心,想吐。
总之就是难受得厉害。
他没力气应付林清宇,但也知道欠债还钱,知恩图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钱是大事,也是小事,日子宽裕了,还上就行。
可承了别人雪中送炭的情,是怎么也还不完的。
所以他对林清宇凶,只是逞口舌之快,该教的东西还是要教,而且确实林清宇在化学方面,能帮助自己。
他从浴室出来时,穿过客厅时没看见白月洁,就径直进了房间。
林清宇竟然还在,安闻有些诧异。
他走上前,看见林清宇塞着耳机正专注地看书。
指节叩了叩桌子,“笃笃”
,林清宇摘下耳机,抬头。
安闻换了睡衣,头发乖顺地趴在脑袋上,发尾有点湿,一双圆眼正疑惑地盯着他。
那双眼澄澈、明亮,又因刚洗完澡,蒙着一层水雾。
林清宇的心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又想躲,又不忍心躲,又不舍得躲。
安闻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又叩了一下桌子,不耐烦得问,“怎么还没走?”
林清宇这才反应过来,将身子往后一靠,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理所应当道,“我妈让我跟你学习。”
安闻扫了一眼书桌,桌上的书失了固定,自然而然地合上,藏蓝的封皮,几个烫金大字,《月亮与六便士》。
他盘腿坐在床上,说话声音是难得的柔软,“林清宇,我累了,今天不想学习。”
林清宇目光追随着安闻,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安闻脸色煞白,连带着平时咄咄逼人的嘴,都失了血色。
他站起来,两步奔到安闻床边,急切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闻被他突然冲过来的动作惊得身体后仰,双手撑在床上,一脸防备。
林清宇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过度,他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安闻身上逡巡,柔声问道,“中暑了?”
安闻坐直了身体,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烦躁地问,“想睡觉。
你什么时候走?”
“我妈和兰姨在卧室说悄悄话,我得等她。”
林清宇看安闻是真难受得厉害了,也不想再逗他,“我看着你吃了药,然后去客厅等我妈。”
林清宇言而有信,看着安闻吃了药,就关灯出去了。
安闻感觉头好涨,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他听见兰胜男跟林家母女道别的声音,又听见林清宇好像返回一趟的声音,还有冷毛巾敷在自己额头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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