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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田玉清暗中摇头,怪方初晴不省事。
这事搁谁身上谁都生气,可现在倔强得不是时候呀。
倘若方初晴低个头,大声求饶,她就好递个话。
现在可好,不是断了自己的生路吗?
旁边围观的众人看着一幕,心情都很复杂,有的感觉痛快,恨不得亲自上场打方初晴的板子,也有的人心中生出同情之意来。
自打大爷娶了大奶奶,松风园还没出现过打下人板子的事呢。
现在见方初晴裙子上已经沾满血迹,毕竟不忍,有年纪小的、心软的,已经看不下去了。
不过行刑的婆子们可没有恻隐之心,再说事先得了麻婆的好处和嘱咐,自然好好办事。
不过这板子才一落到方初晴的身上,就有童稚的哭声突然传来,令她们茫然地停下了手。
那哭声是如此急切、如此撕心裂肺、如此愤怒、如此嘹亮,似乎要吵醒这天下所有沉睡的东西,看看这朗朗乾坤下的罪恶。
方初晴疼得半死时都没落一颗眼泪,此时的热泪却夺眶而出。
宝宝要救她!
宝宝要救她!
无思无我是被吵醒了?还是知道他们的奶娘受了冤枉,此刻正在挨打?他们这么小一点,也知道心疼吗?好小子们,没白喂他们吃了奶。
原来这院子里有人真心待她的!
倘若她这次不死,以后一定好好爱他们,再不顾忌那姓粱的贱人!
“无思无我不是在太太那儿吗?”
王妈妈皱着眉头,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总有人出来搅局,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护着方初晴一样。
话音才落,延庆大娘就匆匆跑来道,“原是在太太那儿,可是四爷也在。
太太说四爷没正经,逗起孩子来没忌讳,怕伤了无思无我,就让我们回来了。”
“可是这边的吵闹声惊了他们?”
田玉清忙道。
延庆大娘摇摇头道,“天冷了,关着门,帘子也挂得严,这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根本吵不到人。
想是做了什么噩梦,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都这样。
我怕是有什么病症,特来示下王妈妈,赶紧请孙大夫来看看。”
正说着,青苹嫂子也跑了出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小世子和小少爷哭得脸都青了,不知是不是嗓子眼儿里卡了东西。
来不及请大夫了,我先帮着顺着气儿,快叫景爷来一趟吧!”
方初晴一听,急得跳了起来。
可她哪动得了,只从条凳下重重滚落到了地上,翻了几翻,压到伤口时疼得几欲昏去。
王妈妈也吓了一跳,但她一心要除掉方初晴,知道叫了景鸾来必定行不得事了,于是假意焦急地道,“请景爷过来哪来得及?快快,你们几个,帮着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把无思和无我送到流心院去。
包裹得严实点,今儿有风!”
说完,一指趴在地上的方初晴,对行刑的婆子道,“你们几个,继续给我打,这府里何曾坏了规矩,该怎样就怎样。”
到这时,方初晴忽然不介意自己的冤枉和皮肉之苦了,生怕无思无我出什么问题,一颗心全吊在两个娃身上。
但想来,他们两个毕竟是松风园的命根子,下人们不敢怠慢,只要赶到景鸾那儿,一定会没事的。
她泄了这口气,板子再上身时就坚持不住了,意识渐渐模糊,身上那锥心的疼也遥远了。
而另一边的人正七手八脚的护着无思和无我从后院跑到外院,但还没到院门,就听到敲门声,咚咚咚的,急切得很。
“快开门!”
延庆大娘喊。
守门的婆子提前被支会了,这时当然不能开门,但外面的敲门声敲的心慌,门里的人又一脸焦急,她们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犹豫着道,“王妈妈吩咐过,今天园子里惩治内贼,这种丑事可不能传扬出去,门是万万不能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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