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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太后是他亲生母亲,待他的心,他从不怀疑。
只她总觉着所有人都觊觎他的皇位,她责备他不上进,无心朝政,她却紧抓住权力不放手。
他从头到尾,都是她手中的磨喝乐玩偶。
哪怕虞昉骗他,姚太后又有何区别?
姚太后见景元帝心不在焉,声音不禁沉了几分。
“你听好了,西梁不足为惧,可怕的是虞氏,只有虞氏,是楚氏江山的威胁!”
景元帝终于开口,茫然道:“阿娘,既然如此,你为何又将阿昉选为我的皇后?阿娘明知我未曾忘记阿昉,期盼等候她这些年,如何能忍心从我手上夺走?”
“因为你是我儿子!”
姚太后闭了闭眼,呵呵笑了声,“你的那些情爱,与你阿爹一般,一文不值!”
景元帝怔怔坐在那里,薄唇抿着,神色黯淡,看上去很是哀伤。
“张达善赵秉持你休要动他们,这明显是雍州府的奸计。
他们听话得很,只这一点就足够,你别忘了亲疏,让朝臣百官寒心。”
姚太后望着景元帝落寞的模样,心到底软了软,未再多言,起身缓步离去。
西梁的麻烦需要解决,严宗等一众朝臣不好对付,一大堆的事情堆在那里,她实在没功夫宽慰他。
政事堂。
严宗坐在圈椅里,面带着随和的笑容,对高樟道:“你的折子已经写清楚,只需再按实向太后娘娘回禀,不得欺君。
大过年的,一切以喜庆祥和为重啊。”
高樟眼神微闪,暗自舒了口气,拱手应是:“下官岂敢欺君,定当照着所见所闻回禀太后娘娘。”
姚太后并非君,他称西梁的岁赐不知被何人劫走,并非欺君。
他与陈弩遇到劫匪,乃是他们的私事,不欲在大过年的时候提及,引起朝野上下恐慌,也是忠君。
至于张达善陶知府几人在方家村的所做作为,他们已经离开,并不知情。
高樟迟疑了下,担忧道:“相爷,不知陈侍郎那边,他可会如实回禀?”
严相脸上的笑容不变,道:“陈侍郎与你一道前去办差,你若看错了,他也有错。
太后娘娘是明理的人,总要给出让朝臣信服的证据,方能服众。
去吧,别想东想西了。”
高樟放心告退,严相端起茶盏啜饮,老仆严七闪身进屋,道:“相爷,陈侍郎递了帖子,求见相爷。”
严相笑呵呵道:“好好好,我这一天啊,反正尽见人了。
见他也无妨。
老七,你去,快过年了,高樟喜欢吃酒,你去给他送几坛。
顶顶亲的儿女亲家,老二媳妇又有了喜,这是高兴的事,让他多吃些。”
建安城的冬日最难受,尤其是下雨时,冰冷的寒意浸入四肢百骸,无论官员百姓,都喜欢吃几盏驱寒。
稍微多吃了几盏,便醉醺醺,反而落了一身寒,醉倒在外冻死,不小心摔伤之事时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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