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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桃绪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她可以慎重思虑后,做出放下一切等他带她走的决心。
但她也是个自尊心强烈、有着自己的骄傲的女孩子。
不喜欢就不喜欢,她绝不会为一个男人堕落到放弃一切求人家喜欢的程度。
在明确他们不可能存在未来之后,长泽桃绪就下定决心,要放下,要用时间慢慢冲淡自己的年少时错误的情感。
她绝对要把这段见不得光的情感掩埋。
如同她给伏黑甚尔那些画一起。
如果真有某一天,这段往事被重新展现在光明之中……那一定是他求她。
这是长泽桃绪最后的骄傲和自尊。
他可以现在不喜欢她,那以后不喜欢她也正常,喜欢她也正常——但他现在一定要不喜欢她才行。
是他没眼光,看不到她的魅力之处。
这是他的问题,不是她的。
所以一切虽然荒谬,但也还算符合逻辑……本该如此的。
“甚尔先生,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黑发少女眼眶中盈满愤怒和泪珠,却死死憋着没有发泄出来,只是嘲讽地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道:“你对我的感情也不正常。”
那样的话,只会让她这些年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情感像个笑话。
伏黑甚尔沉默了长达两分钟,直到发现长泽桃绪眼睛酸涩泛红也不肯挪开,似乎笃定了还要他给她一个答案之后。
男人的眼神复杂而怜悯。
伏黑甚尔没有敷衍,只是难得认真地告诫:“你不会想听的。”
“不想听什么?”
“我跟伏黑惠生母、我的小姨,长得有几分相似?”
“伏黑惠的妈妈很喜欢我,怀孕的还打趣过如果生了个男孩就结娃娃亲,生前有说过让你照顾我之类的?”
“……”
“伏黑甚尔,你以为我付出了多少勇气?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这点决心也廉价,理所当然可以轻飘飘忽略?”
如果她对他稍微再失望一点,他都能理所当然承认,他就是这么个不尊重她的烂人。
但她只是愤怒。
像是明知踩在悬崖边,明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拽着他、逼问他一个答案,全然不顾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风险。
伏黑甚尔望着少女的眼神,头一次想要退缩。
他没办法继续沉默。
男人叹了口气,收回手,然后半蹲在床边,与少女平视,一贯闲散讥讽的神情中,难得出现些平静的无可奈何与包容:“桃绪,你想要什么?”
像是回到过去。
伏黑甚尔从来不会给小桃绪真正想要的东西。
却又从来不会拒绝她任何一个即时的要求。
长泽桃绪半跪在床上,闭着眼睛,花了两分钟平复了呼吸和情绪。
她站起来,走到床边,蹲下。
为画展定制的洁白的不规则裙摆层层铺拢在少女赤着的脚边,有一部分搭在床沿,顺着动力和重力自由地微微摇曳摆动。
伏黑甚尔没有改变姿势。
于是少女能轻而易举地俯视男人。
她伸手,捏住伏黑甚尔的下颌,看他乖顺任她动作的样子,拇指摩擦了下男人的疤,微微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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