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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吹个花哨儿,直接把护甲扔了老远。
低下头,看见了萧澜的断指。
萧澜脸上并无被激怒的表情,只就势松了手,整整官服,径自去捡那节护甲。
两名小太监躲得远远的,都知道他二人有干架的前科,不敢上前多事。
萧真在原地愣了好半晌,直至萧澜都走出挺远,他才蓦地转身,大步拦过去,一手叉着腰,上下打量道:“听闻濮阳之前有战事,你可莫说这手指头是打匈奴人时断的!”
萧真是个挺风流俊雅的长相,丹凤眼,薄嘴唇,这长相让他在正经时显得挺傲气,不正经时挺邪气,可偏偏一做惊讶状,显得格外滑稽。
萧澜便扯了扯嘴角,说:“殿下好走。”
明显不想接他这茬儿。
萧真死皱着眉头,恍恍惚惚出了宫城,一回到王府,他把迎上前来的小厮踹了个跟头,口中骂道:“挡哪门子的路!
边儿去!”
小厮一看他气儿不顺,声不敢吭,直接团着身子缩到后头。
萧真走了几步,又甩着袖子吩咐:“天热得要脱层皮,赶紧叫几个人来弹曲儿。”
宁王府有家妓,片刻便凑了满厅,还有萧真的两个妾室,都过来陪着。
拉拉弹弹,弱管轻丝,乐声伴着厅内浮空的冷香,一下将暑气去了大半,再饮几盏凉沁沁的美酒,实在是一派惬意。
然而萧真心里只有烦闷。
还有尚未褪去的愕然。
乐声响到一半,他忽地起身,一脚踢翻了身前桌案,喝道:“滚!
都滚出去!”
声音戛然而止,两个妾室也不知是怎一回事,忙领着众人先退下去,萧真在矮案上又努劲儿踢了两下,也不觉脚疼,将手里的酒盏乓一下掷出去,正甩在门框上,银盏当啷落地,蹦了两个高儿,骨碌碌滚到墙角。
萧真看着厅里的狼藉,颓然坐到地上,四仰八叉地躺下,半晌,他抬手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我他娘的这两年都过得都是甚么鸟日子!”
啪啪,连着又扇了俩。
半边脸很快红肿起来,可见他对自个儿还真没留情,不过眼中渐渐发亮,一个鲤鱼打挺,他窜起身,风一样地回了正房,翻箱倒柜摸出一副画来,——画里是他的原配妻子,臻首娥眉,虽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从前在他的眼里,无人能及。
他将那画迅速卷起来,不再看一眼,扔给丫头,“烧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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