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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件事情,气得太后几度昏厥,最后盛怒之下带着小皇子搬出皇宫,在别宫住下了。
第一个站起来的人是那妇人的相公。
男子书生打扮,脸色灰败。
跑过去脱了外杉,裹住自己的妻子。
虽糟糕事还未酿成,可美妇人身上的衣裳倒也皱了乱了。
沈茴身量娇小,拉拽醉酒的皇帝实在吃力。
她觉得手腕疼极了,快撑不住了。
她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最后望向站在不远处的侍卫,冷着脸大声训喝:“听不见本宫的命令吗!”
之前就想过来的年轻侍卫这下再不犹豫,推了同伴阻拦的手,疾步跑了过来,帮沈茴扶了皇帝。
然后呼啦啦地,同队的侍卫又跑过来几个。
裴徊光笑了一下。
他望着沈茴,想着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小小的一个人坐在龙床上围着被子哭得魂儿都没了,她望着他的目光竟像是把他当成能救命的人,用那样一种渴望被搭救的泪眼巴巴望着他。
这才几天,她胆子竟变大了不少。
不过她执拗又笨拙地想要反抗的样子,倒是一如既往。
“皇后娘娘发了话,你们就是这样拖拉办事的?”
裴徊光终于开口了。
声音低沉,语调缓慢,没带着什么情绪。
那一瞬间,先前不动如雕的人都活了。
沈茴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凉风一吹,她才晓得自己一脊背的冷汗。
她站在那里,抿唇看着这些人。
——扶皇帝的,请太医的,抬龙辇的,收拾残桌的……裴徊光走过去,他弯腰捡起曳地的明黄披帛,慢条斯理地重新给沈茴搭好。
然后他略略弓身,将小臂递给她。
“娘娘?”
沈茴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然后才将手搭在他的小臂上,强忍着不发抖,由他扶着回去。
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沈茴垂着眼睛,看着鎏金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心里想着他应该知道她的“色厉内荏”
,因为她搭在他小臂上的手一直微微颤着。
没忍住……裴徊光已经将目光从沈茴身上移开,他目视前方,漠然地扫过宴桌上的朝臣。
看着那一张张或气愤或失望或畏惧的脸。
呵,真痛快。
·宫宴这便散了,大臣带着家眷匆匆离宫,一个个神色郁郁,间或能听见些叹息声。
今日遭殃的虽不是自己,可有这样一个君主,怎能不日日戚戚?谏臣不知被杀了多少个。
也不知道今天又有多少忠良有了退隐归乡的意思。
眼看着马上走近自家的马车,沈元宏停下了脚步:“你先上车等着,我回去一趟。”
“回去做什么?这个时候再去见阿茴恐不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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