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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冬日里呼啸的北风叫嚣着灌在墙上窗户上。
沈茴听着外面击敲窗户的风声,脸色发白,身子晃颤着。
裴徊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方桌上打磨玉戒的器具。
他忽然转头望过来,说:“娘娘莫乱动,玉料滑顺,当心不宜取出。”
沈茴果真不敢再动了,僵坐着。
她脑海当中果然浮现那块黑玉取不出来的场景。
倘若取不出来了怎么办?她脑子里又浮现太医院的那群太医们一个个全部赶过来,然后……沈茴咬咬唇,把委屈憋回去。
她恨恨瞪着裴徊光准备打磨玉戒的背影,从未骂过人的她在心里默默骂了句:死太监。
原来骂人的确能舒缓些愤恨。
沈茴在心里默默继续骂下去:死太监、死太监、死太监、死太监……你、你等我煜儿长大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大卸八块……他说两刻钟。
两刻钟怎么这样久。
·那块和田黑玉玉料油糯细腻,色泽浓郁,置于裴徊光清隽修长的白指间,越发显得如墨似炭。
沈茴转过头不想看。
一点都不想看那块破石头。
她整理了裙子,生气地起身往外走。
“娘娘去哪里?”
裴徊光问话时,目光落在掌中把玩的黑玉上,欣赏着。
“暖榻!”
沈茴咬牙切齿。
沈茴头也不回地往楼上去了,把木梯踩地蹬蹬响。
她一口气进了七楼的寝屋,站在屋子当中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闷声往床榻去,泄气一般扯开叠好的被子给铺好,又自己钻进被子里,愣愣望着屋顶。
她捏着被角往上提,身子往下滑,将脸也埋在了被子里,只柔顺的长发从素色的被子下露出些许来。
沈茴自然是睡不着的。
她将自己藏在被子里,胡思乱想了好一通,到了后半夜,当真除了自己的气息再也听不见旁的声音。
她不辨时辰,只隐约觉得似快要天亮了,终究不敌困意,睡了过去。
没有睡好。
醒来时,沈茴先是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衣裙,发现仍旧整整齐齐的,才转头望向床侧。
床侧空无一人,连玉枕都是昨天晚上她摆的地方。
裴徊光一夜没有上来?沈茴在床榻上呆坐了一会儿,挪下床往楼下去。
她刚走到六楼,看见裴徊光正从五楼上来。
那个叫顺岁的小太监跟在他身后。
沈茴停下了脚步,站在第三极的楼梯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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