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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帮我,”
赵洵语气很是认真,“以你的才谋,足以辅政治国。”
“经世治国的能臣陛下已任用了不少,不缺我这么一个乱臣。”
“你明知我当时是一时气极,口不择言才会说出那些话。”
赵洵急道。
三年前他赴北境亲征,得知乌犀先生正是瓦刺崛起的幕后推手,惊怒不已,暗中派皇城司探查他的行踪,乌犀先生在梓州被擒,赵洵下令寻个僻远的宅子将其幽禁。
北境战事一结束,他便秘密南下至梓州,见乌犀先生毫无悔意、仍是一如既往地淡然模样,赵洵百般追问,只换来乌犀先生一句“我并非谁的臣属,做事自然只凭自己乐意”
。
当时他急怒之下说了些斥骂的话,骂完之后便拂袖离去。
赵洵缓下语气,接着道:“我知你不愿做人臣属,只当是为了帮我。”
乌犀先生拨弄着手边棋罐里的棋子,沉默半晌,才道:“我只做乱世谋臣,做不来治世能臣。”
“那你便甘愿一直被幽禁于此么?黎围呈递的奏报里说你觉得这宅子里的日子太无趣,我以为……”
以为他终于想明白了,以为他改了主意。
可看着那双通透了然的眼眸,赵洵才意识到,乌犀先生从未觉得自己糊涂过,又怎会有想明白这一说。
“之前的确无趣的很,所以我打算找件有趣的事来做。”
乌犀先生朝门边的瘦小倒影看了一眼。
赵洵随着他看过去,“那个小孩儿?”
乌犀先生但笑不语。
赵洵叹气道:“只要你不招惹事端,其他的都随你。”
书房的灯烛明明灭灭地燃了大半,至拂晓时,黎围叩门,说是侍从已备好马匹,正在院外等候陛下启程。
“我得走了,”
赵洵一边系上披风,一边道,“那几坛酒我都带上了,下回酿些梅子酒?”
“好。”
“早晨寒气重,你待在屋子里,不必送我。”
“好。”
赵洵推开门,刚跨出门槛,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屋内端坐着的人道:“梓卿,朕死后,会有人奉遗旨来杀你。”
他是皇帝,不能留这样一个谋略过人又偏爱动乱的人给刚即位的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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