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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唇,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时间令习惯了的李公公都惧怕不已。
“这是他的药。”
师从烨冷着脸,万般心绪在心底翻涌,最终化作无声的叹息。
这小骗子,当真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有暴露的可能吗?居然将这救命的药,都放在冷翠阁里。
还是说,他就这般大胆,相信他这个在别人眼里时时发疯的狗皇帝?
他让李公公唤来鸣蝉。
“你可曾见过这个?”
大手中握着一支抑制剂,对这鸣蝉道。
鸣蝉跪在地上叩头,抬眼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奴婢见过一次,季大人去乌乡后,桌上便遗漏了这个。
奴婢不知这是何物,但瞧见季大人裹得细心,便收了起来。”
她转身要去拿,便见师从烨陡然站起,脸色难看道:“你说他把此物遗漏在了冷翠阁中?”
先前季冠灼给他看过箱子里的药剂。
季冠灼来此地后,似乎只用了两支,箱子里也空出两支药剂的位置。
如今又多了两个空,他还以为,是季冠灼带去了江南。
没想到,季冠灼居然连这么严重的事情,都能遗漏!
鸣蝉抖了抖,不明白师从烨为何发怒。
只是宫里的宫人大多已经习惯他阴晴不定的模样,是以也并未太过慌张:“是,那日奴婢打扫房中之时,发现了此物,便收了起来。”
她转身,拿出被她搁置在梳妆匣中的抑制剂。
两支抑制剂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静的光芒,师从烨脸色大变,怒道:“此事为何不禀告于我?”
季冠灼当日之言,犹在脑中回荡。
倘若失了此药,即便他不会因着所谓汛期而死,想必也会受到极大的折磨。
鸣蝉被吓了一跳,顿时慌乱不已,跪在地上哭求道:“皇上,奴婢当真不知这是此物。
倘若知晓此物这般重要,定然一早便去跟您汇报。”
她虽然知晓师从烨看重季冠灼,却也觉得师从烨没那般看重。
若非如此,又怎会安排一个朝中官员,来住前朝这荒唐之地?
加之季冠灼既然能将此物遗漏,又良久未尝寄书到京中,应当也不算是什么太过重要之物,她又怎敢拿这些去吵师从烨的眼睛?
师从烨没再说话。
冷翠阁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他才张嘴,冷声道:“准备快马,朕今日启程往江南一趟。
朝中之事,暂且交给宋海成和姜修处理,无法定夺之事,待朕回来再说。”
李公公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不无担忧道:“皇上,此事派……拾一去也可。
您万金之躯,怎可为这种小事离开扶京?”
他瞥了一眼鸣蝉,到底是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自当初师从烨得病后,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扶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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