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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寄
终于讲出来了,云徽重重舒了口气,所有情绪在这一瞬褪去,只剩慌乱,慌乱的等着他的回答。
时间好似变得缓慢,她像个被俘虏的木偶,喜怒哀乐皆承自面前的人。
许清屿眼里有明显的惊愕,烟瘾上来他咬了支烟到嘴里,后退两步点燃。
青蓝色的烟雾萦绕,将他轮廓模糊几分。
云徽穿着浅绿色的裙子,没化妆的脸上恬静素雅,桃花眼盈盈,仿若与这个世界划出的界限。
在无尽漫长的等待中,许清屿终于开口,嗓音低哑,“我没什么好值得喜欢。”
他声音不大,和着风卷进耳朵,云徽掌心被指甲抓得生疼,她望着他,“你有。”
许清屿挑唇笑了下,“比如?我送你回学校,还是请你吃饭送你礼物?”
他眼梢下沉,声音温和而绝情,“因为你帮过我,我在还恩情。”
云徽眼眶发烫,果然是她会错意了吗。
因为她帮过他,他对她好的一切都只是出于还人情,那些她独自揪着不放偷偷开心的事,只是他出于教养在还她的情,不是因为她是云徽,换了别人也是一样。
许清屿看着云徽眼尾发红,指尖也泛白,漂亮的桃花眼里水波潋滟,她眼也不敢眨,怕一眨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心口像被人给打了一拳,又闷又痛。
云徽还是看着他,里面带着倔强,把自己所有退路堵死,“那你喜欢我吗?”
抛开其他的所有,她只想知道他喜不喜欢她。
还人情也罢,出于教养也罢,她想知道从始至终,自己到底有没有会错意。
许清屿掸了掸烟灰,“不”
字已经到嘴边,瞧见她已经溢出眼角的水花又止住。
他拒绝过不少人,每一次都是直截了当,别人骂也罢,哭也罢他都照单全收,哭完骂完便翻篇。
可面对云徽,他心有不忍,怕她哭。
他眼眸微敛,声音放柔几分,“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好。”
在她眼里,他这个人或许带有年少时的滤镜,听到的看到的,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他。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强迫自己的父亲画押签下股权转让书,所有人避他如蛇蝎,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疯子。
一个囚禁自己父亲多年,眼里只有公司股份没有血脉亲情自私自利的疯子。
他这样的人,没什么好喜欢,更不值得她喜欢。
云徽摇头,不听这些,“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素来温软的人此刻变得死心眼。
许清屿抬手,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水汽,眼泪滚烫,灼伤着皮肤,他动作轻柔,一点一点的将她眼角的眼泪抹去,“再继续就没意思了。”
云徽大脑被重重敲击,他在告诉她“再继续下去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在最后顾及她的自尊。
心里的皮球被瞬间戳破,光束从指尖流失,再也抓不住。
是她自作多情了,是她贪心了,他给了一点甜她便想要整颗糖果,继续抓着不放,他连一点甜都不会给了。
云徽低头,死死咬住下唇硬撑着不哭,她不想这么没出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起来的丑样子。
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她背过身去,泪水如断了线滚落,她胡乱用手背抹去,声音很低很低,“知道了。”
云徽走了,走了两步她忽然跑起来,受伤的兔子急需回到一个安全之地,躲起来。
许清屿看着她的背影,循着她的身影上楼,看见她推开门又关上,心里的闷痛越来越重,指尖传来灼痛,他扔掉烟头,低头又点了一根。
他站在树下,一根接一根抽的,尼古丁好像没用了,眼前不断浮现云徽的样子。
指尖的眼泪已经干涸,他摸出手机,点进那个对话框想发点什么过去,但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最后他摁灭手机,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
云徽哭了一场,怕吵到室友不敢发出声音,只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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