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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长安?”
海棠听了哥哥的话,有些迟疑,“陶岳有这么大的权力吗?他想把边军文官调去哪儿,就能调去哪儿?”
海礁笑道:“若是没有把握,他不会在刘大人面前,把话说得这么笃定。
我觉得我上辈子可能有些低估他了。
他并不是入阁之后才厉害的,入阁之前,他就已经很有手段了。
虽说他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只甘心做一个鸿胪寺卿,可实际上他还是皇亲国戚,圣眷隆重。
这点小事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爷爷海西崖可不象谢文载表叔公他们这些前流放犯官那般显眼,也不象海长安的亲生父亲以及刘恪仁这些外戚一般出名。
他只是个出生于直隶小地方、一辈子都在西北边军里做小官小吏的小人物罢了。
不是熟人与至亲,谁会知道他是谢文载的表亲?如今海西崖作为接手刘恪仁工作的人,在高台所指点当地军民种植新粮种,在和谈使团的官员面前露了脸。
陶岳若是对新粮产生了兴趣,打算要推广它,提拔熟悉新粮的官员做助手,是合情合理的。
他又不是把人带回京城去,不过是安排在长安干活罢了,京中那些权贵谁会多事来打听呢?至于孙阁老那边,他在和谈使团里有一个心腹,不难知道在高台所出现过的熟悉新粮种的肃州官员还有一个刘恪仁。
与刘恪仁这样的麻烦人物相比,海西崖算哪根葱呢?只要陶岳提拔的不是前者,孙阁老有什么理由阻拦?先提拔了海西崖,等到几年后有了成果,陶岳在户部也成了气候,在皇帝面前说话也更管用时,他再以刘恪仁在肃州种新粮的功绩为由,把人提拔上去,孙阁老就算想拦,只怕也拦不住了。
刘恪仁本身就没指望能立刻回京城去,只想要调往条件好点儿的地方,自己也能有向上的空间罢了。
陶岳不认为自己办不到这些事,海礁也不认为陶岳办不到。
海礁对妹妹道:“陶大人若真能把爷爷弄到长安去,我就放心了。
长安不仅比肃州繁华许多,咱们家对那里也更熟悉。
再说,周家如今在长安还有极高的威望,有周家照应,咱们家就没什么可愁的了。
我们还能想想法子,帮周家出点主意,免得他们又被孙家算计了去!”
海棠想了想:“周家与周大将军、周三将军不一样。
爷爷曾在两位少将军麾下做过事,谢表叔公为他俩都参赞过军机,双方有交情在,互相信任。
可周家那么多人呢!
周家那位老元帅不可能听你一个小年轻说话。
咱们凭什么插手周家的决策,对他们在朝中的做法指手划脚呢?就凭咱们家勉强算是周家的姻亲吗?”
海礁噎了一下,仔细想想,这个想法确实略嫌轻狂了些。
他们海家若从祖母马氏这里论,确实勉强算得上是周家的姻亲,因为马氏的姐姐嫁进了周家旁支做填房。
可自打海家离开长安后,双方就没再见过面了,书信往来也是几年才有一回。
海礁在甘州出生,海棠在肃州出生,他们都没见过祖母娘家的亲戚,哪里有把握与对方打交道?海礁还记得,上辈子自己流浪到长安时,在那儿待了半年,本来也想要联系祖母的亲人。
他虽没见过他们,却曾经听亡父亡母提起过,大概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可他找上门去,舅公搬了家,不知去了哪里,姨婆那儿直接将他扫地出门,骂他臭要饭的也好意思到周家门前攀贵亲?他明确说了自己祖母姓马,与那家的老夫人是姐妹,对方依旧黑着脸把他扫地出门。
他那时候就知道了,这门亲戚靠不住。
寻常亲戚都是人走茶凉,更何况他的祖父祖母当时都已经死了好几年呢?他一身落魄,势利眼的亲戚又如何愿意认他?就算那时候的周家已大不如前,在长安地界上也不是寻常人能攀附的。
怪不得他小时候,亡父会私下跟亡母说,祖母娘家那边的亲戚都不大靠得住,可惜祖母一心念着亲情,看不清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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