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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项恺平躺在担架车上,眼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走廊的灯光昏暗,医护推着他,项恺听到轱辘压过门槛的声音。
咯噔……咯噔……手术室的温度有些偏低,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才发现四肢无法动弹。
项恺平静地眨了眨眼睛,医生站在他身前开口在交代着什么,耳内像是侵入液体听到的声音都带着回响,微张开口又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于是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
针尖扎进身体甚至可以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垂在两侧的手指痉挛似得跳动一下……项恺沉沉地睡过去,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坐在观众席上,神色严肃地望向拳击台,两个男孩站在上面打拳,金色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凌乱闪着耀眼的光……一个被击倒在地,项恺沉声激励着他:起来!
站起来!
男孩爬起来,重新战斗。
项恺盯着这一幕,刺耳的铃声响起,比赛终于结束……“先生?先生?”
护士轻轻拍在项恺的肩膀上唤醒他。
项恺抬起沉重的眼睑,出神地望着护士近在咫尺的脸庞,原来自己也能被叫先生?他自嘲地想,该感激护士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吗?护士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害羞地移开目光,轻声问:“你有力气走出手术室吗?需不需要坐轮椅推你出去?”
项恺撑坐起来,麻醉后的脑袋有些发昏,他盯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伤口隐隐作痛,项恺面无表情地扶着床站起身,双腿发软有些打颤。
项恺瞥了一眼沾着鲜血的纱布,回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眸色淡漠地走出手术室。
手术室内出来一道人影,林子彦拔掉正输血的针头,急切地迎过去抱住他。
项恺险些被林子彦扑上来的冲击力撞倒,自己没有多余的力气,任由身体脱离控制地倒下去却发现自己被林子彦牢牢地拥在怀里。
项恺抬起手推他,林子彦无动于衷,手掌抚摸着项恺的身体像是对待易碎品,灰绿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满眼心疼,“宝贝……”
“让开。”
项恺动了动苍白的唇,挥开林子彦的手臂。
林子彦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被项恺一次次扯开手掌又一次次贴在项恺身上,嘴里喃喃着,“会好的,一定会好点……以后不会让你疼了,再也不会疼了……”
项恺仿佛落入荆棘丛里被刺伤的猛兽,濒死又危险,挣扎着求生用力推开他,甚至自己都没有站稳地倒退两步,“跟你没关系,滚开!”
林子彦怔怔地站在原地,垂下头,凌乱的金发遮掩他的眉宇,看不到他的神色,林子彦嗓音喑哑,“你别生我的气……”
项恺累了,原来就连怒火也有烧尽的时候,他只想早点离开,离开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再也不想看到林子彦,都太恶心了。
林子彦咬住下唇,颤抖地说:“我不能让你走……”
项恺的心底一沉,像是感应到他要做什么,项恺不想再纠缠,固执地迈着虚弱的脚步,只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林子彦知道项恺不会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自己只是想照顾他,林子彦绝望地盯着项恺坚持离开的背影,动着唇没有发出声音:给我一次机会吧。
项恺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医护和保镖,顿时急火攻心,脑袋一阵眩晕,险些头重脚轻地栽倒,他不得不伸出手掌撑着墙壁,大口地喘息平复呼吸。
齐医生拿着项恺的病历走过来,瞧见他们的阵仗满头雾水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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