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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麟醒了,女子却已不在。
像极了不断付出的人,与毫不感恩的心。
这也说明了“表面功夫”
的重要性,暗自付出的结局,总是一场辜负。
好在,齐麟并非粗枝大叶之人,他是男子,却有着如同女子的细腻。
他了解小川,对于帕巾的摆放处,脸盆放置的状态,甚至棉被的折痕,就能判断出这些皆不出自小川之手。
此刻,小川正趴在床榻边安睡,他能在白日里这般睡去,女子应比他更劳累。
窗外,已没了绝好的阳光,也不知是何时辰。
风在窗外轻轻地吹,倒是透着凄寒。
齐麟扶着门沿,望着残枝萧素,远方峻峰,倍感岁月蹉跎,道长命窄。
他紧了紧肩头的披风,缓步挪移了几步身姿,却又骤然颠覆了心境。
绿意盎然的菩提树下,慧娴师太慈目低垂,神态安详,正入定打坐。
——若说,人生短暂,来不及匡扶正道,那慧娴师太又怎会视时光于无物,如此淡然对待。
——若说,礼佛打坐是种虚度,慧娴师太又为何名声在外,深受百姓敬仰。
这好似很矛盾,矛盾点在于做与不做,又该如何去做。
他没有扰了慧娴师太修行,却也带着疑问不愿离去。
或许,该有一份尊重,去尊重她人选择,去尊重她人态度。
可,“尊重”
二字又永远隔阂着关系,不熟之人会常挂嘴边,相熟之人则会刻在心上。
这也是齐麟迟迟不离去的原因,说起来他和慧娴师太也算旧识。
“鹰王是否很好奇我等修行之人的生活?”
慧娴师太未抬眸,便已猜出了谁人在观望。
“是在下唐突了。
见师太如活佛般在此端坐,顿感心神平静,不免有些贪恋。”
齐麟躬身一礼,言语缓柔。
他能起身已属不易,毫无力道也在所难免。
“鹰王曾多次救济过我水镜庵,所捐财物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贫尼能让鹰王心身舒适,被多看上几眼又有何碍…”
齐麟,缓慢道:“这水镜庵如世外之地,隔断着世间所有纷扰,此次我能在庵中养伤,也算大幸。”
“这世间纷扰,又岂是鹰王说隔断就能隔断的?”
慧娴师太慧眼缓抬,慈笑拂面,“水镜庵虽是修行之所,可庵外也皆是修行之地。
鹰王所系之事,不在庵中,也不在庵外,而在鹰王心中。
既在心中,那就和我水镜庵无关,又何来的大幸?”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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