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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不解,“每个人不是都能看到下雨下雪、看到春夏秋冬吗?”
“是啊,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于我已是奢求。”
所有人都在向前走着,只有她被困在原地,世界上一切鲜活都与她无关,这种想法终于将她击溃。
沈乘月眼神空洞:“我什么都试过了。
我离开过京城,在京郊我睡了过去,然后醒在芙蓉花帐之中……我甚至拜访过巫祝,没用的,都没用的。”
“姑娘,我这就去叫大夫来!”
“我没得失心疯,”
沈乘月阻止了她,“孙嬷嬷,你是真正的孙嬷嬷吗?”
“什么?”
“我想,会不会我已经过世了,在萧遇第一次提出退婚那天,我气急晕过去了,就再没有醒过来,而这里,只不过是无间地府一隅,是困住逝者的幻梦。”
孙嬷嬷的手在颤抖:“姑娘……”
“我只是……想不通我做错了什么。”
孙嬷嬷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你遇上什么事了啊?是不是因为萧公子?不过是一个男人,咱们去找新的、找更好的好不好?”
沈乘月神色恍惚,勉强挤出来个笑:“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
孙嬷嬷坚持请了大夫来,须发皆白的老大夫给沈乘月把了脉,除了心思郁结、忧思甚重,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给她开了一副安神的药,沈乘月灌了几大碗,喝不好,也喝不坏。
后来她就学会了伪装,省下了这个环节。
有时候她揽镜自照,发现铜镜里映出的容颜鲜艳如昔,眼神却已不复清澈,它们空洞荒芜得一如她的内心。
好在她还有时间,无限的时间。
据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化解一切痼疾。
不知过了多久,某一天,沈乘月觉得自己似乎好些了,心底有了些力气,大概可以迈出房门,去院子里走走。
她站在院子中央,迎着烈日,抬头盯着太阳看,直到双眼发酸,眼前出现黑斑。
一名洒扫丫头提着扫帚和簸箕从院子边缘经过,被她叫住:“你说,如果你被困在了一成不变的一日,你会做些什么?”
她以为这是天底下最难的问题,但丫头甚至没有思考,只是毫不迟疑地回答:“扫地。”
“……”
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字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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