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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至山前石阶,转身再向山顶攀了出去,曦瑶见山上桃李争竞,山下水泊骀荡,游目骋怀之余,悲凉情绪渐得敉平。
却是身后,薛溢贵目光咬啮曦瑶背影不松,心中一边感叹她之姝容世间女子莫不能及,一边又在为曦瑶不能言语而抱憾。
薛溢贵越想越觉可惜,犹如美玉之玷,侘寂之疵,情不自禁道:“老天啊老天,我是该说你不公,还是该说你太过公正呢,你便赏她一幅好嗓子又能如何!”
听闻声响,曦瑶、薛溢才不约而同回过头来,薛溢贵见状先是一惊,而后方道:“我突然想起一事,便忍不住埋冤几句,你们莫要在意!”
薛溢才知他准没好事,嗔道:“今日有旁人在场,你还是收敛些好!”
曦瑶心想:他方才所说嗓子,可是指我?可他话语又说得太过笼统,我是否又要介怀?一旁,薛溢才道:“曦瑶姑娘,咱们继续走吧!”
曦瑶再望薛溢贵一眼,直觉的此人古怪异常,回过身子,又同薛溢才攀去了山上。
荣云这处,购得发钿,一路疾通南山而去,待至山顶广场,仅是用了半个时辰。
正欲折去左邸,远处忽有一人声唤道:“荣云公子!”
荣云循声望去,见薛溢香自广场一角盈盈走来,荣云道:“溢香小姐,你怎会在这儿?”
薛溢香道:“我与二弟、三弟约好戌时大殿取齐,商榷寿诞事宜,此刻尚早,便来广场信步,谁知恰巧遇到了公子。”
荣云道:“原来如此,那荣云便不多作打搅了!”
正欲离去,薛溢香喝止道:“公子且慢,那发钿你可是已经购得?”
荣云道:“不错,方才去山下转过一圈,见这枚发钿精致锃亮,便买了回来。”
说着已将发钿承在了掌心,薛溢香见那发钿光可鉴人,也不由生喜,道:“可否能让溢香过目。”
荣云道:“溢香小姐客气了!”
说着已将发钿承上,薛溢香伸手接过,把细端详,道:“荣云公子果然慧眼识珠,这发钿质地确实上乘,只是……不知佩戴头上是否益彰。”
荣云无所谓道:“不过一枚发钿而已,哪里还有这许多讲究。”
薛溢香道:“公子这便错了,女子佩戴之物,合看与合宜却是两码事,且公子是送心上女子,定要细心斟酌才是。”
荣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薛溢香眼前一亮,微微笑道:“公子不如这样,我代为试样,公子且看合不合宜,如何?”
荣云心想,本就一枚发钿,溢香小姐愿意试样便最好不过,想到这处,遂点头蒙允。
薛溢香手捏发钿,正欲佩戴,忽又停了下来,犹豫片刻,终是道:“荣云公子,这里并无镜奁,我一时摸不得准,相烦公子为我戴上吧!”
荣云微微一愣,道:“此处毕竟为龙门公众之所,荣云若为溢香小姐佩戴,只怕有失停妥。”
薛溢香道:“公子过虑了,你我本都是江湖儿女,何须拘谨小节,咱二人身心端正,况且又是为公子心上姑娘,哪里谈得上有失停妥。”
荣云神色迟疑,仍是没有近前,薛溢香见状,道:“这本无肌肤之亲,也算不得暧昧之举,若让公子觉得为难,溢香不再强求也便是了。”
荣云听闻这话也觉在理,心想:溢香小姐已磊落至这番地步,自己若继续苛求,反倒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荣云道:“既然如此,荣云便冒渎小姐了。”
言毕,上前接过薛溢香手中发钿,向她耳畔轻轻插合而去,薛溢香微微抬头,恰与之四目交接,心中如有热电闪过,这一瞬,她竟觉得荣云真在为自己配戴发饰,而不是为他那心上姑娘。
薛溢香如沐荣云爱意,心中何其贪恋,暗想:今生今世,若得公子长伴,薛溢香当真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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