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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微微点头道:“也好,可你这样瞒了和哥儿,到时候知道了,岂不是让两家难堪?”
袁氏撇撇嘴:“放心罢,到底是我生的哥儿,哪有向着外人的?我自有法子。”
当下便哄了齐和书仍旧一心读书,为他包揽起亲事的一应事项,等齐和书知道时,是在无意间瞧见了红纸上头写的生辰八字时。
他白了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质问他娘:“怎么回事?这不是青娆的生辰……”
自小到大,他给她过了好几次生辰,自然知晓这时日不对。
袁氏却变了脸,一把将红纸抢过来,没好气地道:“正经人家的女儿,谁会教你知晓生辰八字?可见那庄家的丫头是个狐媚子,一心勾得你不学好,先前还叫你去打那赵家的三公子……”
到此时,齐和书才品出这意味来,他不可置信地问:“娘为我求娶的是谁?”
袁氏挪开视线,难得有些不自在:“自是更好的……夫人房里的碧荷,是管家的一把好手,样貌也还不错,虽不如庄家的出挑,却也是端正清秀……”
齐和书愣了片刻,脸色沉了下来:“这怎么能行?我要禀明大夫人,这事是乱点鸳鸯谱,我要退婚!”
最终齐和书却没能进府闹上一场,因为袁氏一听他这话,就叫家丁把他关了起来,自个儿闹起绝食来。
“那碧荷也是个家世清白的,自来循规蹈矩,不曾犯错。
你这话传进了陈家人的耳朵里,是生生地逼她去死……你若真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也算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面绝食,一面将诸如此类的诛心之言传到齐和书耳朵里。
等齐和书解了禁锢再去和袁氏说理时,两家早就过了纳征的礼数,袁氏一脸面如金纸,和儿子没说上几句话就晕厥了过去。
齐和书吓得不轻,当下里,要娶哪家的姑娘都被他抛之脑后,满心里只顾着照顾生病的母亲去了。
……
陈府里,四姑娘近来管着宅子里的一应事务,青娆也跟着她,每日晨起便接见各处来回事的管事和妈妈。
一开始,因袁氏和沈氏是背着人谈的,齐和书的娘来求娶碧荷的事并没有传得满府皆知。
知晓时,还是因为四姑娘翻了大厨房的采买账册,见这月的面粉用超了许多,心生疑问,喊了吴妈妈来问。
吴妈妈就陪着小心,笑眯眯地给四姑娘回话道:“……是夫人院里的碧荷姑娘得了门好亲事,特意托了大厨房给她蒸了百来个喜饼,说要送给府里各处的叔叔婶婶姐姐妹妹们吃……却也没有叫俺们白出力,使了银钱过来的,只是还未来得及上账。”
一面说,一面给青娆使眼色。
大厨房这地界,油水颇多,碧荷给了她银钱,其实只是给了她做喜饼的劳累钱,原料钱吴妈妈早看在她在夫人身边的体面的份儿上给免了,说未来得及上账,只是怕四姑娘刚管家,性子太耿直。
青娆和吴妈妈有着万妈妈这一层关系在,自然也愿意在主子面前替她美言一二。
就笑着问:“不知道是许了哪家的儿郎,倒叫妈妈您亲自替她做起活来?您素日里可是不爱沾咱们这些小姑娘的事儿的。”
言下之意是在四姑娘面前道她历来办事也算恭谨,即便是中饱私囊也不至于过分,此次想来是有因由。
“可不是,我原也不愿意应,因这大厨房的事儿颇多,又辛劳。
只是夫人金口开了,要将碧荷许给齐诚家的哥儿,日前已经去官府销了碧荷的籍了,夫人有心给碧荷做脸,我们这儿,也是想图夫人展颜一笑……”
话毕,四姑娘还未说甚么,青娆就先呆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四姑娘也想到了什么,微微拧眉,问吴妈妈,视线却飘到青娆的脸上:“你方才说甚么?碧荷许了哪家的哥儿?”
吴妈妈不晓得内情,不知道自个儿是哪句话说错了,说的话才肚子里滚了一遍仍是疑窦,小心问:“……是齐家的齐和书啊,可是这门亲事有什么不妥?”
青娆倒吸了一口凉气,指尖深深地掐进掌心。
落子无悔,原该愿赌服输,可这一刻,钻心的痛将她淹没,她来不及用理智思考什么,身子就晃了晃。
“青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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