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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赓给赵执斟了一杯酒,想安慰这位刚刚免除牢狱之灾的好友。
二人曾一起在边关从军,有同袍之谊。
“赵君刃,你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了,陛下让你监工,太庙失火,你自然有罪,陛下罚你那是国法,如今将功折罪那便罢了。”
赵执接过酒杯仰头喝下,在狱中三月余,他始终都没有明白那日火灾为什么会发生,简直令人头疼欲裂。
他将酒樽捏在手里,恨恨地道:“我必要到大理寺问明真凶是谁,让凶徒伏法!”
谢赓:“那是自然。”
李秾很晚才回到谢府自己的房间,谢府的重九宴还在进行。
她没有骑乘工具,赶路赶得一身热汗。
她刚刚坐下准备宽衣,门突然被推开,她吓了一跳赶紧合上衣服。
推门的人却顾不上看她的动作,急匆匆地问她:“爹说你是新来的兽医?你快来看看龙驹,除了天山矿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原来这是谢府总管的儿子,李秾解释道:“小人并非兽医,只是生在边陲,自小家里贩马为生,跟着父亲饲养过不少马匹,略识得一些症状。”
“你随我来。”
李秾随他匆匆来到马厩,灯光下那匹龙驹双腿已不能直立,有气无力地伏在草堆上,口中还淌出粘稠的口涎。
总管之子语气不善,凶巴巴地向李秾命令道:“这是将军新得的爱马,既然父亲把你找来,你现在赶快想办法!”
这症状李秾也曾在父亲养的那些马群中见过,父亲贩来的马来自遥远各地,聚集到自己家的马厩中,总会出现各种水土不适的症状,因此要想办法使它们恢复,才能之后卖个好价钱。
李秾走进马厩,仔细观察了龙驹的口涎,说到:“小人可以一试,但此法是否奏效,小人不敢保证,只有父亲……才能知道。”
总管之子急忙追问:“你父亲在哪里?现在去把他找来!”
李秾:“家父,已经过世了。”
总管之子看她穿得一身寒酸,皱起眉头,说到:“真是……父亲到底怎么把你找来的?你快说,有什么办法?”
想来是府上该想的办法已经想过了。
李秾找来纸笔,凭借自己以前帮爹抓药的记忆,写下自己记得的几味药草。
“用盐卤将之煮沸,给龙驹灌进去,两个时辰后可以缓解……只是,”
李秾眉眼间有忧虑之色,“这些并非给人的药草,你要去哪里找?”
总管之子匆匆把药方拿起。
“我京师为四海之中心,辇毂之下,什么样的草药没有!
你就在这里守着,哪儿也不许去,龙驹但有半点差错,唯你是问!”
李秾被他严厉的话吓得心惊,诺诺答道:“是。”
李秾在马厩守到后半夜,总管父子领着两位下人抬着一方药鼎来到马厩。
李秾看着他们给龙驹灌下药汤,困得眼皮子打颤,却不敢擅自去睡。
哪知道药汤刚灌完,那龙驹似是极难受地从喉咙里闷嘶一声,吐出一口更加粘稠的口涎来。
“怎么回事!”
总管之子一着急狠推了李秾一下,李秾被推得身体趔趄撞在廊柱上,却不敢出声。
他正要发作,总管喝止了他:“谢春,不得无礼。”
龙驹吐出浓涎之后,闷闷地趴在草堆上不作声了,一时间看不出药效好赖。
谢春父子看了一会儿,交代一个下人和李秾一起守在这里,又匆匆离开了,想来是去禀告谢府主人去了。
总管父子对这匹龙驹这么要紧,它定是谢府主人的心爱之物。
李秾守在那里越来越困,几乎睁不开眼睛,又不敢离开,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马厩前。
后半夜实在扛不住,抱着柱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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