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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听着杪冬脆声道谢,看了看他通红通红的手指,奇怪道:“你怎会如此惧寒?”
“天生的吧,”
杪冬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敷衍着回答,“虽然我叫杪冬,可是最怕的就是冬天了。”
他皱皱鼻子,捞起颗芋艿咬了一口,然后被烫得吐了吐舌头。
青衣人笑了,递过去一杯水说:“别急。”
他也低下头尝了尝杪冬大力举荐的酒酿,倒确实软糯适中,香醇可口,只是——
“这个可比青果酒的酒味儿重,杪冬受得了么?”
杪冬没答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透着腾腾热气,那个眼神变得幽幽的,似有盈盈水波沉沉浮浮,流光潋滟。
青衣人胸口一滞,只觉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只是一碗酒酿芋艿而已,不会醉的……”
杪冬这样嘟囔着,但是一大碗酒酿下去,他已然微醺。
如果掀下那张人皮面具,洗去那层颜泥,就会发现他白皙的脸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红晕。
那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美景。
“回去吧。”
青衣人朝他伸出手。
杪冬盯着那只形状优美的手看了许久,思绪愈加混乱。
最后,他将自己的手放到那人掌心里,暖暖的感觉让他安下心来,倒是青衣人为那冰冷的感触皱了皱眉。
“怎么还是这样凉?”
他问。
照理来说,喝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酒酿,手早该暖起来了。
杪冬笑而不语,青衣人叹了口气,把他细长的手指一根根蜷在自己手心里。
“暖和些了?”
杪冬刚想点头,却被旁边高墙里忽然传出来的声响吸去了注意力。
这条小巷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杪冬可以清楚地听见里面咒骂和哭泣的声音。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咒骂的声音愈渐转远,只剩下女人拖着哭音的低诉。
杪冬动了动,青衣人却紧紧握住他的手,朝他摇摇头。
“那个要送去孙家顶罪的,是傅家四子。”
孙家与傅家的事,杪冬也知道些。
传闻傅家二少仗着父亲位高权重,在皇城很是骄扬跋扈,前些日子与孙家么子争夺美姬,不想下手太狠尽将孙家么子活活打死。
孙家与傅家,一边是护国将军,一边是户部尚书,顺帝谁也不好偏袒,便出了个主意说既然傅家害孙家少了一子,傅尚书就送个儿子去给孙家赔罪吧。
顺帝的话说得极其巧妙,孙将军以为是要把那傅家二少送过来,忿忿难平之下也当场接受了,却不想帝王留了空子给傅尚书钻,打算送去个不受重视的庶子了事。
“明明闯祸的是傅家二子……”
杪冬喃喃道。
墙那边的女人哭诉完她的苦衷,又开始用谎言安抚那孩子,大意是说只要他乖乖的,就不会受太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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