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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瑾瑜端详爱女,眉目如画,妍姿巧笑,真是姣花软玉一般动人,不由的心潮激荡,柔声问道,“宝儿可愿日日与爹爹在一处?”
善荣满脸狼狈惊恐之色,喃喃的道,“我、我没有存心引诱坏了哥哥……”
虽她一向规行矩步,大错已成,此时亦莫能辨。
袁宗廷伸手替她拭抹脸上的泪,眼眸里暗沉一片。
本就是他一厢情愿的事儿,告诉善荣内情其实对她不公,她不该承担他绝嗣的责任。
但世道如此,洪武帝立国以来,女子地位卑下,累受限制管束,务令其贞洁顺从。
即便善荣出身高门,贵为皇后胞妹,侯府嫡出小姐,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袁宗廷能全身而退,善荣恐受千夫所指,不容于世。
所以袁宗廷宁可欺君,绝了自己这一支的传衍,换取诰承帝的疚歉补偿。
诰承帝既亲口应下,君无戏言,善荣可保永无虞矣。
否则以诰承帝素日的性情,无论善荣有错无错,必然先赐死于她,除去祸根,迫使袁宗廷娶妻生子,归于正途。
情爱本系各人的造化。
袁宗廷纵然一人之下,权势滔天,善荣不爱他,他也是束手无法子的。
倘或她因此顺从了他,又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他瞅向善荣秀色夺人的小脸,满腔铭心刻骨之言,不由轻声笑道,“谁叫荣儿生的这样子可人疼,哥哥一见就着了魔,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其他的人了,如何再与旁的女人成婚生子?”
善荣听了这话满脸涨红,又羞,又愧,又怕,又不知怎的去应对,蓦地将他一推,惶惶的抽身欲逃。
袁宗廷大手风驰电掣般抓出,攫在她胳膊将人一把扯回,辖制在自己身下。
善荣呜咽着连连摇头,小手紧张的揪住一角被褥。
袁宗廷低笑了声,唇碰在她耳畔,深深浅浅地亲,很是暧昧亲昵,话说出口却冷酷饱含威迫,“宝儿跑哪儿去?我说了,你在我手心儿攥着,连娘娘也救你不得。”
善荣咬着唇不吭声,睫毛若受惊羽蝶般频频颤扇。
手掌也是肉,手背也是肉。
当年娘娘在东宫处境何等艰难,心上念幼妹无亲娘照拂疼爱,仍将她抱在宫里,亲自抚养叁年。
善荣被袁宗廷带回府后,时时遣出宫人来垂问日常起居,身体康健,眷念切爱之心,刻未能忘。
她怎么忍心娘娘左右为难,更不敢将此可惊可畏不才祸事泄露半点与她知晓,徒惹她烦忧。
娘娘庇护不了自己,爹爹可以。
善荣进宫觐见袁善祥,原欲以思念家中大人为由,求请袁善祥派人护送她去金陵袁氏老宅。
听老家来的仆人说,老太太有年纪的人,时常的胸口结闷,不进饮食,她留在父亲和祖母身旁侍疾尽孝乃子女应有之义,兄长无故不便强迫她回来。
分隔几年,再深的执念也该淡忘了。
与兄姊不同,善荣对袁二老爷并无许多怨诽,毕竟记事以来,一日没和生母相处过,无论是对秦氏的怀念,抑或对父亲的不满,都是浮于表面的,源自袁宗廷和袁善祥言语影响。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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