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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尹瑕约我一见是求梅家庇护,此人要京城不得安宁。”
梅鹤翎听他二哥说完,他蹙眉思忖着说:“我先前怀疑尹家将城外流民全数关押,打算瞒天过海。”
“杀了更切实际。”
半晌不语的温离,忽然道。
梅鹤翎为之一惊,难以置信地说:“这么多流民!”
“对,就是因为太多,关押便是煎水作冰,杀光永绝后患方是最好的法子。”
温离扇子敲着案几的边沿,漠不关心地说;“流民受煽动聚在城门,前后皆是死,赶不走只能杀。”
“都是人命,竟做得不留痕迹,大理寺和禁军都查不出蛛丝马迹。”
梅鹤翎眸子偾张。
“这才算是瞒天过海。”
温离追寻着二爷的思路揣测出来时,也委实心头大惊,而后想想,吃人的日子哪天不是,便又觉得不足为奇了。
温离执扇的手停停,故意看了眼梅鹤翎说:“吃人不吐骨头,谁能做到这般?”
话落,低眸轻轻敲扇沉浸。
“金吾卫只剩尹家。”
梅鹤翎深吸呼气,收去眸中惊色,“既然做到瞒天过海,又何故冒着暴露自己龌龊事的危险,寻求我们的庇护,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梅鹤卿不言,温离节奏地敲扇继续道:“兴许是做贼心虚,自知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
黔渡和京安的民怨在京城高涨,事态发生来得突然,世家没有任何防备,只能被人逼得干一不做二不休的罪事。”
梅鹤翎冷讽一声,“被逼?”
“确实。”
温离停下,指腹沿着扇骨的骨身抚摸,温声说:“尹家哪知有一日会在天子眼下杀人埋尸,一个两个便罢了,可流民数目惊人,处理起来甚是麻烦,他要找季家一道,许是季家知其中厉害,不乐意帮衬一把,算计着倘若真兜不住,让皇帝抓住命根子,杀流民的事足够让尹家永不翻身,季家只需推尹家出去,保命是足矣。
故此,尹家找上了我们。”
梅鹤翎剑眉一挑,瞄了眼自家面色如故的二哥,怎的温离吐糙话二哥就不管,他郁闷地想。
温离下巴尖抵着扇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梅鹤卿的食指上。
“狼狈为奸的货色,季家为留退路不愿掺和,求梅家更是痴心妄想,尹家这点脑子都没有吗?”
梅鹤翎满脸不屑道。
梅鹤卿狡猾地用手指诱捕温离的目光,问他三弟,“尹家认为梅家势大,已经到景氏欲灭的地步,假若他尹家倒台,梅家与京四家还有皇上之间的平衡骤间荡然无存,接下来定会拔掉梅家这根芒刺,尹瑕这般传风扇火,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二哥的问题又给他问倒了,梅鹤翎挠头道:“他即便舌敝唇焦都是无用功,哪日流民案真败露,仍是诛九族的罪,任谁来都是死路一条,他现下不过是穷途末路的坐以待毙而已。”
梅鹤卿眼眸里终算是对他的三弟有一星半点的欣慰,他道:“二哥会问你,是验你看待事物时,能透彻到如何程度,别家的男儿十三岁上战场,你虽熟识兵法,却无战事经验,是该磨砺磨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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