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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晏听到了身后缓缓接近的动静,浑身一僵,撑起胳膊想向里躲去,下一秒便被环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别过脸去,不愿跟封翊说话,也不愿看这个让他痛苦的人。
修长的颈间还留着前几晚留下的痕迹,封翊眸色一沉。
竺晏后背紧紧贴着他,自然能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脸色越发苍白。
他那日和封翊说了那句话后,封翊就像疯了一样向竺晏索取着想要的一切。
嘴上说顾忌他身体,却明知竺晏双腿动弹不得,还要死死攥着人不放,上半身俯在他耳边低语。
“太傅的确是错了,”
竺晏早就被冲昏了脑子,已分不出思绪去辨认他声音下压抑的是何情感,只能任凭封翊说道,“朕从来都懒得做什么明君,宁愿为了太傅做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昏君。”
“可惜太傅后悔也无用了——”
直到竺晏又昏了过去,封翊才稍稍恢复了些理智,看着毫无意识的人后悔莫及。
但这些竺晏都不知道。
或许是怕封翊又做那些让他受不了的事,竺晏终于语气颤抖地低了头:“你,让人把吃食端来——”
他实在受不住那人的疯劲了。
这样退让的语气无法不让人心软,封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握着竺晏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好把人拉得更近。
他低下头,竺晏苦涩地闭上眼,像是知道自己逃不过,只能认命一样。
但封翊只是扳过怀中人的脸,轻轻吻着他颤抖的眼睫。
竺晏猛地一颤,他既恨封翊这样囚着又侮辱自己,又怕极了对方的疯狂,无法自制地用力推开眼前的人。
封翊知道自己是真的把人吓着了,顺势退开,垂眸掩去眼里的复杂思绪。
“太傅好好吃了东西,朕为你上药。”
他把躺着的人搂起来,让竺晏能半倚在床上,又亲自端来庆德备好的药膳,“只是上药,什么也不做。”
竺晏没说话,沉默地接过封翊手里的吃食。
说得好像他有拒绝的机会一样。
封翊看出他的想法,呼吸一窒,心里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同样沉默地掀开锦被,先将药膏在手心热融了,才一点点敷到竺晏身上。
竺晏的腿多年不能行走,比起寻常人来显得格外纤细,更别说他本来就瘦。
薄薄的一层白皙皮肉敷在骨头上,狰狞的伤疤异常显眼。
这已经是他尽可能维持腿部肌肉,又有曲太医诊治,能做到最好的了。
封翊把药膏涂上去,微微用力推着经脉。
床上的人应激地一抖,可那双腿却毫无动静。
好看的眉眼中多了些许自弃,恰好被封翊收在眼中。
“朕让人把温慈杀了。”
他只能逼着自己开口,转移开竺晏的注意力,哪怕骂自己两句也比这样了无生意得强,“罪名是谋逆。”
竺晏脸色苍白,扭过头去不看封翊手上的动作,低声呢喃:“皇上想做什么做不成,和我说有什么意思。”
“若真是突然想为前太子报仇,那皇上不如快些动手。”
封翊闻言眼神冰冷,手上的力道却克制着,没有重一分:“朕只当太傅什么也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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