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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莽撞地闯了进去。
带着不讲理的态度,抬手就把青年按在了轿厢壁上。
清瘦的身量结结实实挡在面前,挡住了灯笼的光,轿子内骤然一片漆黑。
察觉裴若没有反抗的意思,元澈松开手撑在两边,屈起腿抵住坐垫,压下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凶恶一点:“堵我是吧?”
被他困在轿子里的人微微低头。
“现在知道怕了?”
少年眯了眯眼,哼道:“怕也没用,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熊饼干?”
清浅的果酒香气在轿厢中酝酿,一个劲往鼻端里钻。
裴若肩膀颤了颤,把头偏向一边。
“裴兄躲什么?白天不是很嚣张吗?”
元澈凶巴巴道:“想叫人?哼哼,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因为这事我占理!”
他准备拉近距离,再威胁几句,狠狠出口恶气。
无奈轿子实在太窄,一弯腰差点滑下去,裴若甚至帮忙托了托,支撑他重新摆出八爪鱼的造型。
“……你别摸我腰!”
少年恼怒道:“很痒的。”
面前的人手掌托着不动,半晌没出声,只能听到呼吸发颤。
“?”
元澈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低下头去看:“真在害怕啊?”
但等他凑近,才发现裴若面上没有半分惧色,明明白白写着“忍笑”
二字。
委屈一下冲上心头,少年撒手,怒道:“你也取笑我!”
裴若忍俊不禁,温声道:“嗯?还有谁取笑你?”
元澈一下子哑了火,怏怏地从裴若身上下来:“没谁。”
他想退出软轿,裴若却拉住他的手,收起笑意:“世子想好了?”
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元澈不乐意回答,一屁股挤着他坐下来:“我还想问你呢。”
“问某何事?”
元澈垂眸,眼睫闪了闪,抿唇道:“裴兄,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品鉴珍馐?”
他把头埋下来,蜷曲着身子,抱住双腿,额头正好抵着裴若的膝盖,声音发闷:“一起就餐时,你总是浅尝辄止,不见多食,也不曾偏爱哪一道。
遇见街边小食,也总是我拉着你尝试……莫非是我的身份叫你拘束,不得自主?”
这些看似极小的细节,却是少年这几日想不明白的困扰。
若裴若不愿意做他的饭搭子,为何不肯暗示或直言?
他不自觉嘟囔了出来,这时,带着扳指的手轻轻摸上了他的脑袋,掌心温暖干燥,把本就有几分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些许。
手法娴熟,显然是摸狗摸出来的经验。
裴若一边抚摸,一边低声问:“世子不开心?”
“如果我说是……”
少年的脑袋转了个面,用微圆的眼睛觑他:“你会让路吗?”
裴若浅浅勾唇,不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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