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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嗡鸣延伸出去一瞬,他随意的拎着刀,走到帐子边。
“一直听说乌衣巷做事谨慎,能屈能伸,今日见到周亲事,本将也算是领教了,既是为了追查叛徒,本将且看在乌衣巷的份儿上,给你一个面子,你看好了。”
说着话,他单手持刀,刀尖挑向帐帘,将紧紧闭合的帐帘,挑开一道足够看清里面的缝隙。
“看一眼,安了心,就滚出去,听明白了么?”
这就算是接了台阶了。
周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借着光亮,飞快的往被挑开的缝隙里看了一眼。
里面维持着起身时被褥被自然掀开的样子。
周胜明确掌握到屋内的情形,彻底有了把握,再次向秦淮舟道一声“得罪”
,姿态也比方才更加恭敬,“栾将军不计前嫌,卑职谢过栾将军成全,这便告退。”
说着,躬身退出屋外。
驿丞也松了口气,连忙带人准备离开。
“等等。”
屋里的人却忽然开口叫住他们。
驿丞紧张的头发都快要立出网巾,“栾将军,请吩咐。”
“刀,不要了?”
话音落,佩刀被从里面轻巧而稳准的掷出,刀尖扎在地上的砖缝间。
周胜上前拔出佩刀,收刀入鞘,再次向里面抱拳行了一礼,匆匆带人离开。
驿丞小心贴着门外,多问了一声,“栾将军,可要下官着人来替将军打扫一番屋内?”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晰干脆的“滚”
。
驿丞却心花怒放,带着两名驿卒,立即滚了。
……
苏露青听着门声,推断外面那些人俱已离开,保险起见,她仍在帐内多藏了一会儿。
直到秦淮舟的声音响在帐帘之外,“他们都走远,不会再回来了,你……还能自己起身吗?”
她深吸一口气,从床帐尾端直起身,伸出手臂,碰了下帐帘。
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秦淮舟已经把灯重新吹熄,做出已经就寝的假象,屋内重新归为黑暗。
不过窗外的月色似是比先前清亮一点,她看到他朝自己伸来的手。
不免抬头笑道,“怎么?怕我弄出什么动静?”
随后也不等秦淮舟回答什么,径直开口问道,“他们叫你栾将军,你借用的,是栾定钦的身份?那栾定钦呢?也在绛州?”
栾定钦之前被贬在边关,做巡边将军,也许是先前发现康国真使臣的事,又立功了,被调来绛州重新开始。
这么想着,便又问道,“这么说,栾定钦也在绛州?”
秦淮舟依然没有回答她,也继续问,
“绛州探事司分司隶属乌衣巷,你去分司,为何会被他们当做叛徒追杀?可是分司出了什么问题?”
“你身边的亲事官,没和你一同来?”
苏露青看他一眼,他依然伸着手臂,像是随时打算来扶着她起身。
两人还是谁也不愿意回答对方的问题,对峙只会浪费时间,她身上伤口隐隐作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为伤痛,清浅嘶出一声。
秦淮舟将一侧掀开的帐帘挂到床柱上,想到之前自己扶着她时,手上摸到的血,猜到她重,便仍持着打算借力给她的姿势,说,“屋里不能点灯,你的伤,好处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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