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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很快下楼离开,周炀走了过来,陆知言没敢看他的脸色,一下子钻进了屋里。
但他还是听见周炀关门进来的声音,陆知言有点心虚的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周炀为什么不让他去找东哥,不是害怕他会知道自己干的事情。
其实就是害怕陆知言知道自己在拼命挣钱。
陆知言知道周炀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对钱有多不看重,所以他那么努力想多挣钱其实还是为了他。
东哥说,周炀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觉得自己配不上陆知言所以才更努力挣钱,就是想给陆知言父母证明,他能对陆知言好。
陆知言知道周炀是个多闷的性格,他不想让陆知言知道,心里其实还是存着一股自卑的。
如此想着,陆知言突然心里一软,周炀在他面前强势,独占惯了,以至于他忽视了周炀内心的想法。
周炀进了屋子,却没有走过来,反而径直进了卧室,陆知言探头看了眼,发现他坐在床边似乎在发呆。
高大的身影在一片昏暗里莫名觉得寂寥。
陆知言忍不住走了进去,挨着他坐下,两只手从背后环住他。
周炀没动,仍然侧坐着,露出半张侧脸,嘴唇微微下垂,眉眼间带了点疲倦和低落。
陆知言看得心疼,下巴搭在他肩头,轻声喊他:“周炀。”
周炀听到他的声音,却仍然没转过身,只是一只手落在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上。
片刻,他才低低应了一声。
陆知言问:“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周炀嘴唇抿的更紧了,半天才低声道:“嗯。”
陆知言手一紧,期待的看他。
周炀语气里也带了一些疲倦,很轻的叹了口气:“言言,你跟着我,委屈你了。”
陆知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周炀会说这句话,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额头抵着周炀的背,很轻的摇了摇头。
周炀却好像想把那些心里话都说出来,他两只手抓住陆知言环着他的手,掌心不自觉的摩擦着,说:“我只是一个农民,在下湾村的时候我不觉得,大家都是那样生活着,除了我不喜欢女人外,我觉得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后来,我看上你,我觉得我能让你和我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们一起在下湾村,守着我的那三分地,早起晚归,你在家里等我,我能养活你就好了,除了我们没有孩子,我们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可是现在到了这里,我才发现不一样。
言言,你是知识分子,你以后是大学生……”
周炀的手紧了紧,他几乎是咬着牙说:“你身边会有更多的人,顾清源,或者其他人……”
他声音猛的低了下去,连呼吸声都慢慢变重了。
他胸膛猛烈地上下起伏。
一下子顿住,半天才说:“……我配不上你。”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一下子松开了抓着陆知言的手,像个雕塑一样静坐在黑暗中。
要不是他的呼吸声,陆知言都要觉得他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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