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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镜音有些诧异,竟然有人敢拦他们的路?
茶花名字虽然唤作茶花,但他其实是个威武雄壮的汉子,他和一脸凶神恶煞的师无愧两人一道坐在车辕上赶车,明眼人一看就很不好惹。
更别说此番出行,明面上虽看着轻车简从,但毕竟金风细雨楼在江湖上还是有敌对势力的,楼主出行这么重要的事,暗处肯定也安排了不少人手潜藏跟随着,以便随时听候调遣。
随着茶花掀开车幔,微寒的秋风见缝插针灌了进来,倏然钻入一阵阵馥郁芬芳的花香。
可这香气委实太浓郁了些,苏梦枕猝不及防间沉沉呛咳了起来。
这些年他的病愈重,人也愈发显得形销骨立,消瘦苍白,原本今日精神好了不少,面上也带了些浅淡的血色,此时咳疾猝然急犯,脸色倏地一下就化为惨白一片,瘦骨嶙峋的指节紧紧攥着的帕子,不多时也随之浸染上了簇簇红梅。
苏镜音小时候第一次见他这般,吓得都差点提前为他哭起了丧。
但如今,她却能有些慌张又熟练的为他拍背顺起气来。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兄长的病好似从未有过一丝半点的好转,常年为他看病的御医树大夫说,他须忌浓酒,忌大肉,忌寒凉,忌吹风,吃的是药膳,穿的是厚裘,每年一到了秋冬时节,就病得犹如仅剩下一口气。
虽然据说也确实是只剩一口真气在吊着他的命。
苏梦枕的咳喘渐渐平缓了下来。
苏镜音连忙提壶倒了杯温水给他递了过去。
苏梦枕接过茶盏,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她露出了个安抚的笑来,“哥哥没事。”
他其实并不常笑,也不怎么喜欢笑,大多时候总是哧笑或冷笑居多,此时露出这样一个略带安抚的笑,是很难得一见的,也看得苏镜音心里忽然就难受了起来。
苏梦枕虽生来性子冷清,但苏镜音小的时候大多都是叫他哥哥的,只是后来父亲去世,恰逢金风细雨楼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他为此而殚精竭虑,心思城府本就极深的他,行事手段也如他的刀法一般,越发诡谲凌厉,狠辣无情。
渐渐的,苏镜音也变得沉默,后来逐渐改口称他为兄长,只不过偶尔还是会脱口而出几句哥哥。
但其实苏镜音心里一直都是明白的,若没有她哥哥的狠厉手段,只怕风雨楼早已湮没在了风雨之中。
苏镜音深吸了口气,在苏梦枕低头喝水的时候,抬手撩起车幔走了出去。
这么一会儿工夫,师无愧已经下车弄清楚了情况。
随着丐帮君山大会的举办日期临近,接到请帖赶往君山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眼看当下临近洞庭湖畔,这条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马也多了起来,他们马车的前边,还有一架看起来颇为雅致贵气的马车。
那是江南花家的马车。
据说在江南地区,骑上一匹快马不停的跑上一天一夜,都仍然还在花家的产业之内。
在苏镜音的印象中,那就是一个极有钱、极有钱、极有钱的世家大族。
嗯,反正她就记住了一个有钱。
师无愧说,前方拦车的是个穿着一袭黑纱裙的女子,自称丹凤公主,排场很大,又是侍女提篮撒花,吹箫弹唱,又是三个护花使者开道拦路,拦的也不是他们的路,而是花家的马车。
苏镜音下令的手刚抬起来就放了下去,拧眉问道,“什么丹凤公主?”
哪家公主做派会那么鬼祟古怪,还裹一身黑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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