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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珩没想到颜知会如此尖锐,有些措手不及,仿佛被将了一军,气焰熄了下来。
“弱者才工于心计。”
赵珩缓缓道,“况且,算来算去,不过只得一支木簪。
一支木簪怎么够,朕得到的可远远不止……”
话虽这么说,赵珩看着他发髻上原本插着木簪的地方,还是觉得那地方空得他有点嫉妒。
无关对错
赵珩当然认得那木簪。
这么多年来,每次看到颜知发间那支木簪,他都会记起初见的那一天,和那段过往。
所以当初明知下面的人遗漏了这木簪,赵珩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初到青麓书院山脚下那一天,他在马车上往外看,便看见那支竹节木簪缠着少年的乌发,走路的时候,松松的发髻一跳一跳的,山野中的小鹿一样灵动。
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自己的名字是笑逐颜开的颜,是乐天知命的知。
赵珩只知道自己最初对颜知并未上心,但现在想来,颜知一定从最开始就对他毫无好感。
所以哪怕是与他同坐一辆马车,一块吃顿饭都不愿意。
他一直深信两人走到现在这一步,全都是颜知性格上有缺陷造成的,他以为颜知对于感情不懂从容接受,也不会给予正面的回馈。
可方才见到的一幕却打破了他的深信不疑。
原来不是所有情谊颜知都嗤之以鼻,他也会感怀,也会珍惜。
原来一文不值的仅仅是“岑玉行”
的感情而已。
赵珩相当庆幸自己已早早将那个自作多情的傻瓜在心里杀死了,而属于他的颜知就垂着头跟在他的御辇后面。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像这样带颜知回自己的宫殿,叫他脱了衣衫,摆出承欢的姿势来。
这才叫做得到,这才叫做拥有。
颜知的身体已里里外外都打上了他的烙印,他熟悉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个能勾出他细碎呼吸声的地方。
甘泉宫内殿书房的软榻上,椅子上,书案上,屏风上,甚至门窗上,都留下过他与颜知欢好的轮廓。
他见惯了颜知玄色朝服下苍白消瘦的身躯被情动染红的模样,尝过颜知身体失控时流下的屈辱泪水。
才不怀念书院中守着颜知,盼着他回应的日子。
在甘泉宫中颠鸾倒凤了几回,两人汗津津陷在软榻里,赵珩搂着暖烘烘的人,餍足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他心想:颜知的心这般冷硬,身体却是柔软又温暖的,真是稀奇。
殊不知自己在颜知眼里里里外外都是冷血动物。
这么搂了一会儿,颜知稍稍恢复了气力,掰开他环在腰上的手,去够地上的衣物。
赵珩睨着他,忽然道:“听说你手下那个少卿最近在宫里打听朕的行程。”
颜知动作一顿,解释道:“大概是在求证臣那日所说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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