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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尴尬,他便又补充了一句:“将士们都在猎林中狩猎,陛下何不也去一展身手。”
“朕不忍呢。”
赵珩道,“飞禽走兽在春季繁衍,这一年忙于生计,耗费不少心力,才将幼崽抚养成年。
到头来,被朕一箭穿心,于心何忍?”
“……”
这番话确是至善,可出自赵珩的口,实在令颜知感到割裂。
说到底,这狩猎大会不就是他一拍脑门便要举办的吗?
颜知心下困惑,只是还没来得及生疑,赵珩忽然自行翻身上马,然后抓住他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也一把拉上了马。
“……陛下!”
“坐稳了。”
赵珩垂眼叮嘱,轻轻一踢马腹,那大黑马便疾奔起来。
马儿在野地里越跑越快,颜知斜坐在颠簸的马背上,背朝着前方,只感到风速极快,吓得面色如纸。
他这一身就不是骑马的劲装,官服的宽袖和衣摆在风中拉扯得猎猎作响,原本顺服在背后的乌发也凌乱扬在空中。
比起跌下马的恐惧,挡在他视野前的胸膛更加令他心悸,颜知一心翻身下马,试了一回,便被赵珩手持缰绳和马鞭的手紧紧地圈在中间。
仅凭着直觉,颜知便再次认出了他。
不是什么误解了关系,也根本没有失去记忆,赵珩不过是和八年前一样,设下埋伏,等待着观赏自己愚蠢落入陷阱的模样。
赵珩哪想那么多,抱着颜知开开心心地在野地里跑了两圈,只觉得江山如画,美人在怀,春风得意马蹄疾。
“颜爱卿……”
纵马飞奔,心驰荡漾,赵珩忽然想要亲一下怀里的人,低头却才发觉对方早已双眼通红,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
赵珩当即心里一咯噔,讪讪的勒了缰绳,将马的速度降了下来。
“吓到爱卿了?”
颜知不说话只是挣扎着想下马,他已认定赵珩在装模作样,虽然不知对方的目的,却已是吓得失魂落魄。
赵珩的陷阱里铺了什么,八年前的甘泉宫他便已试过一回了。
根据颜知的经验,他即便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摩赵珩,也不会有赵珩本人那样疯狂而不可理喻。
可如今他连这马背也逃不开,赵珩将他摁在马上,一边擦拭他的眼角,一边继续着表演:“颜卿这是还在怨朕吧?”
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模样,颜知的眼神渐冷:“陛下多虑了。”
“……”
赵珩怔住,看着颜知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臣与陛下之间从不曾两情相悦。”
颜知说道,“陛下忘了,臣却一生都忘不了,那就让臣来提醒陛下发生过什么吧……”
颜知几乎是用一种自虐的方式将过往铺开。
第一次,在青麓书院做杂役的他,因为向江先生举发了“岑玉行”
的罪行,在栖梧院被对方摁在书案上强暴。
从此意志消磨,几乎断送了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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