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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床上的人虽是昏迷中,听到这细如蚊呐的一声,他竟然条件反射地喊了句:“到!”
纪云知站起身来,手里把玩着那匕首,又看了眼那少年,她的直觉总觉得这人不简单。
首先是能生擒猛兽,这一身本领,何必去杀手楼讨生活?要是武举,早就成了什么将领了。
接着是,一般人不会有这种反应速度,除非,除非是经过长期的训练。
纪云知的直觉隐隐告诉她,这人绝对不简单,说不定能借助调查他身份,发现些冤案的线索。
她把还有余温的匕首放在那少年床头,背着手,跨步出了客房,来到作坊里。
“你叫什么名字,跟我一同上集市去。”
纪云知一眼看中那个膀大腰粗的,正在敲铁块的汉子。
那汉子有些差异的回头去,一张憨厚老实的脸有些茫然地说道:“祝虎听命。”
*
快到晚上了,集市里的人少了些,纪云知和祝虎二人一前一后地慢悠悠闲逛。
祝虎越想越不明白,抹了把汗问道:“卫大人,这是何意?我方才还没做好替补上受潮甲的铁块。”
纪云知脚步一顿,暂时没答祝虎这问题,她停在那卖麦芽糖的小贩跟前:“汉子,我要十斤麦芽糖。”
小贩高兴极了,这一整日都没开生意,这一下来了个大主顾,把麦芽糖全买了,他笑着用纸包好糖:“好嘞“,见他们走后,小声嘀咕了句”
两个人吃这么多?”
随后,纪云知带着祝虎兜了回去,又回到那条巷子里。
“此番带你来,是要你护我周全,我要去杀手楼一趟。”
纪云知走在祝虎前头,手里拎着那褐色的糖纸包,当真像来看热闹的。
祝虎挠了挠头,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进了去。
这杀手楼看起来有两层,但实际上地下还有一层。
外面的两层就是喝茶,听戏的;然而地下那一层就是角斗场。
驻守地道口的人上下打量了番这二人,发现这在前头的公子衣着不凡,金色的竹子纹路细细地绣在白袍上,看到纪云知手上有糖纸包,后头又跟着个这么壮的。
看样子不是来查除的官人,应该是来看热闹的,就放行了。
昏暗,中间是一个大圆台子,有厮杀的吼声,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多数还在拍手叫好。
血腥味比地牢里还要浓重,还萦绕着一阵浓烟的味道,让纪云知好生咳嗽一阵,她捂好自己的面具,带着祝虎弓腰钻了进去。
她眼神锐利地扫过一圈,果然,在最中央,看台视野最好的位置,又发现了先前见过那几个肥膘大汉,他们现下守在一个男子身后。
“祝虎,你认不认得那个人?”
纪云知偏头跟旁边的祝虎说话,下巴略略抬起,指向那个男子方向。
打燕青的就是这几个壮汉,而这些壮汉是为这男子服务的,那么是不是说明,这男子和燕青的来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祝虎顺着目光看过去,“晓得的,是刑部尚书的儿子江西华。”
他操着一口乡下的话音,说到这个人的时候,却带着点不服气,“这厮仗着自己老爹是高官,在淮南为非作恶很多年了,强抢民女,霸占赈灾粮,杀人放火肯定也做的不少。”
听着这话,纪云知的眉头也皱紧了,她微微握拳,小声道:“真是歹人,害的就是老百姓。”
祝虎倒是有些对这个新上任的甲坊署令有些改观,想到自己前几日还因为卫云的身子看起来瘦的不像能打铁的,还有些瞧不起他,现下有几分懊悔:“卫大人,你真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然而纪云知没听到这话,她只想摸清楚,这燕青和江西华到底是什么关系?燕青的来路真是让她愈发地好奇了,还和刑部牵扯在了一起。
正好,此时有个小二端了茶水从地道口下来,纪云知眼尖,注意到了,她抢先一步从下往上堵住那小二下楼的步伐。
“敢问小二,听说过燕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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