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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少年却又赶了上来,他在胖子不耐的眼神下郑重摘掉了脖子上的挂坠,在破衣服上使劲擦了擦,足足三层泥垢被抹去后,连在挂坠上的玉牌显露出一层脆亮的裴绿色,在阳光下,一个叶字龙飞凤舞的刻在上面,晶莹透亮,熠熠生辉,卖相端的是妥妥的上品玉。
“这是?”
“家传的宝贝,母亲留给我的,本想留着当个念想,但…………”
少年不舍的目光放在了那只小小的背影上,叹了口气道,“高门贵府是非多,还请徐管事多多关照舍妹。”
少年将那枚玉牌重重的放在徐管事的肥厚手掌里,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区区心意,管事不要拒绝,小子别无所求,只要舍妹平平安安的。”
胖子被盯得有些发毛,他猛地甩开少年,嘟囔着:“你放心好了,我还担心你藏起来的那纸调令呢。”
说罢,就拉着女孩走出了巷子。
少年一直目送二人走进了徐府,这才走到一个角落里瘫软下来,用绳子扎紧了肚子减轻些饥饿感,就刚才说那些话的气力,几乎耗尽了他身体里储存的所有能量,要是徐管事真的狠下心来抢夺那纸调令,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不过幸好,目的倒是达成了,至少墨鸢不用再跟着他到处流浪朝夕不保了。
听说北方好像有善人布施义粥,接下来应该往北走了,去碰碰运气,再不济,到了京城那么繁华的地方,也比这州郡寻一处安身之地更容易些。
这般想着,少年摸了摸怀里还剩下的一半块糙饼,暗暗决定稍稍在这滞留两日,待打听打听鸢儿的处境如何再北上。
阳光忽地变得刺眼起来。
秦越恍惚的眯起了刚刚睁开的双眼,他茫然的盯着天花板,深棕色的横梁在阴影下漆黑一片,是熟悉的模样,可梦中的那个少年,怎么感觉如此熟悉,不论是身形还是看不清的面貌,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还有那个小女孩,鸢儿,鸢儿,墨鸢~~秦越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自从穿越过来后,原主的记忆一直没继承多少,清晰的记忆都是从被偷混进皇宫里开始的,之前的记忆仿佛隔着一层迷雾,如果昨晚墨鸢说的话是真的,她并没有认错人。
而她的记忆,她的感情,都是与这具身体原主所经历过的事。
那梦中的少年,不正是我自己吗。
秦越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也着实开始认真思考他一直处于思考盲区的问题,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清楚,又能如何自处?
更别说梦中来自母亲的那块玉佩,细细想来也不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饰品,如果自身原本也出自一个官宦人家呢,可能中途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才有流浪的经历,之后,又因缘际会被选中了徐曦的人偶~~秦越停止了想象,因为他越想越觉得荒唐,这只不过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所引起的意淫罢了。
就算以前真有如此身世,在此刻后宫之中,又有多少用武之地呢,还是得依靠现在的自己罢了。
他从床上起身,小屋里已被墨鸢收拾妥当了,一切淫靡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秦越感慨一声,翻身下床,吃了些早点,推开门。
不出意外,墨鸢正在院子里和白雪一同忙碌着,似乎是在修剪草木,可能是察觉到了些秦越的动静,墨鸢抬头一看,眸子里荡漾出些许笑意,缺乏灵动的脸庞竟然一点点柔和了起来。
秦越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向两位熟悉的姑娘打了个招呼,到底是承了原主的情,有些牵绊他也决定应下来了,就当是还了这份肉身之恩。
白雪看见他,只是闷闷不乐的哼了一声,秦越联想到刚入宫的那段时间曾看到过的虚凰假凤,猜测怕不是徐曦有了他之后再未跟白雪有过亲昵,因此白雪才对他心有怨恨。
倒是墨鸢瞧见徐曦未在这里,悄悄依了上来,小手大胆的握住了秦越的手,也不看他,只是脖颈上都是粉红一片。
她也是晓得徐曦性格的,保险起见并未有其它的动作,秦越心生怜惜却无可奈何,只好在她耳畔悄悄道:“其它的今晚上再说。”
引得少女浑身打了个激灵,红晕蔓上了小巧的耳垂,手中的剪子都拿不稳了,秦越只微微一笑,大步走出了玉香兰。
李冰璇要求的词本早就拜托给徐厉了,身为后宫的副总管,这件事对徐厉来说应该不算难才是,可却迟迟没有通知他完成,秦越倒不相信徐厉在这上面为难他,但明天还是一定要去走一遭司礼监的。
而四大贵妃实际上都见全了,按理说,现在应是去皇后那边混个脸熟的,但秦越又委实怕步霓凰如李冰璇那般是个不好相与的,心情烦闷之下,只在绮云湖畔晃荡着,突然感到脸上一凉,却是阴下来的天空滴下了雨滴,他左右一看,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绮云湖畔那条通往玫瑰小楼的小道上。
便是去调戏调戏艾琳也无妨。
如以往一样,秦越直接步入了那栋西式风格的小楼,出乎他意料的是,金发美人一直端坐在圆桌旁,呆呆的看着墙上的肖像画,竟然连他走到了旁边都恍然未觉,直到秦越将手放到艾琳的脑袋上一顿搓揉,柔顺的金发被他揉的蓬松起来,这才惊叫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回头一瞥见是秦越,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垂下头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啊呜。”
凌乱的发丝下,艾琳的双眸有些红肿,她幽怨的看着秦越,却是没有说话。
“是我前几天来的少生气了吗?”
秦越歉意道,他弯腰把头埋进那缕金发里,狠狠的嗅了一口处子幽香,那段时间正是徐曦与他达成和解的时期,实在不好老是往外跑。
“不是,你的事情也多,我理解。”
艾琳含糊的小声道,她轻轻啮咬着秦越的胳膊,显而易见的闷闷不乐。
“那就是想都铎那边的家了?”
秦越想到了进门之后看到的情形。
“只占一点。”
艾琳有气无力的答到,待秦越再问,却是不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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