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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如张口无言。
“你没想过他当日为何不还手?”
陆松鸣倒也没有苛责,背过身去,仰天问她,“他光是府兵就有八百,身边高手如云,自己也曾是跨马横刀的将军,怎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他……”
阿如被问住了,急着辩解:“定是他多行不义,手上冤魂太多,知道迟早会有仇家上门这一天……他……”
连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阿如声量渐熄,有些慌乱无措。
陆松鸣这才转过头,盯着她眼睛,缓缓说道:“也是他命不该绝,不是你的错……不过我已经打听到消息,说你母亲身在漠北,漠北这一遭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去就去!
莫说漠北,就是黄泉边奈何桥,只要能找到母亲,也敢去走一遭!
阿如定定神,抹了一把湿润的眼:“我去便是了!”
陆松鸣上前,挟过她手臂上打斗时碰坏了的袖箭:“不光要去,还要名正言顺的去。
你顶着固安公主的名号,在漠北行事总会方便一些。”
阿如没说话,她不想做这个什么劳什子公主,她也不想关心什么两国战况,她只想找回母亲。
可她从小受陆松鸣教养,从不许她质疑反驳,即便心中不愿,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这袖箭还是舅舅送我的呢……”
好半晌了,阿如才开口,声音闷闷的,“舅舅希望我去,我便去。”
陆松鸣将修好的袖箭重又戴回她手腕上,叮嘱道:“宁王称病,朝堂主战那些人不敢过多为难你。
但樊缨手里居然有你的画像,证明羽林军里也不全是主和一派,你要小心些。”
阿如轻声答应了,陆松鸣又说:“樊缨身份不简单,绝不单单是收钱办事的赏金人,方才是记着还我人情他才没有动手,但接下来就不好说了……你还敢去吗?”
阿如抬眼,小声问了句:“舅舅…会一直陪着我么?”
阿如知道,往常陆松鸣一定会说不会,孩子大了,总要学会一个人去面对,这是他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
没想到陆松鸣先是一愣,忙又错开阿如看他的眼神,点头道:“会。”
会吗?
会吧。
阿如笑笑:“漠北何惧?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闯的。
舅舅,保重!”
说完转身便走,陆松鸣到底还是不放心,冲她背影喊了一句:“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你与你母亲,真的很像。”
阿如没有回头,只是稍顿了顿,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下一刻,眼泪便夺眶而出。
若有人能上前看一看她的泪眼,就知道她也是怕的。
沿着河岸一路往东走,过了晌午,水流便渐渐平缓下来。
才掬了把河水洗了洗脸上泪痕,阿如就听见远处一阵急乱的马蹄声。
索性就站在大路中间等着,马蹄声近,不出阿如所料,果真是曹莼的人。
“围起来!”
曹莼脸上还有昨夜被大火熏过的焦黑,看见阿如,气急败坏就要骂人,“你个贱人,还敢跑……”
阿如实在不想听,扬手止住他,指着其中一个骑马的小兵说:“你不想丢了你曹家的前程就别废话。
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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