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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就没怕过疼!
可那银针扎进去,再叫韩老先生一捻弄,我这浑身上下……跟叫蚂蚁叮咬似的,难受得说不出的劲儿,可还动弹不得、叫喊不出……”
絮絮叨叨的对话之中,莫天留与沙邦粹并肩朝着双柱家走去。
才走出去没一锅烟的工夫,紧邻着街道的一处院门却猛地被人拽了开来,两个生得有七成相似的壮棒汉子齐刷刷一步踏出了院门,几乎像是吵架似的朝着莫天留异口同声地叫道:“天留,咱们哥俩要投武工队!”
扭头看了看那两个长得有七成相似的壮棒汉子,莫天留很是带着几分诧异地叫起来:“大壮、二壮,你们哥俩这是闹的什么古怪?怎么猛不丁地就想起来要投奔我们武工队了?”
气鼓鼓地瞪着莫天留,大壮瓮声瓮气道:“我就是瞧不上那大喜子!
不就是仗着他
家有个水碾坊吗?每回上他家里使唤那水碾坊,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生生瞧不上人……”
莫名其妙地看着气哼哼的大壮,莫天留抬手朝着大壮肩头一拍:“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大喜子?什么水碾坊?这跟我们武工队有啥牵扯?”
眼看着莫天留纳闷的模样,站在一旁的二壮飞快地接应上了莫天留的话茬儿:“我哥说的就是今天早上那从水杨村来寻你们、投武工队的大喜子!
他家在水杨村里占着一座旧水碾坊,往年有收成好的时候,咱们打下来的粮食要磨面,不都是去水杨村用他家的水碾坊嘛,每回去,他家收咱们粮食不说,脸子还不好看!
遇上有大姑娘、小媳妇送粮食去磨,他家还叫人加塞儿!
我哥跟他争过几回……天留哥,你们武工队都能收了他大喜子,那咱们哥俩不比大喜子强?你看咱们哥俩这身板、这力气……哪样不比他大喜子强?”
干咳一声,莫天留很有些拿捏地吊着嗓门儿吆喝起来:“咱们这武工队,那可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地方!
有身板、有力气,那还得有天大的胆子!
你们哥俩在大武村里干农活是把好手,可要说起胆子……倒是也不大呀!”
涨红了面孔,大壮伸着巴掌狠狠一拍自己胸脯:“当年为了给我娘抓药,我和二壮半夜都敢走坟地,这还不算胆大?虽说平日里咱们哥俩不咋跟人争执,可当真要惹火了我们哥俩,你见过我们哥俩啥时候吃过亏?那啥,惹了你和棒槌不算……”
强忍着心头笑意,莫天留端正了脸色说道:“你们俩要投奔咱们武工队,你家老人知道吗?他们答应了?”
“知道!
我爹娘还有三壮和四犊子伺候呢!
三壮翻过年就十六了,四犊子也快十四了,家里的地不多,他们俩能干得过来!”
“他们答应了?”
“不答应也不成!
反正我们哥俩就是要投武工队!
说个丧气话——就算是跟着武工队打仗,叫小鬼子打死了,也都能得着村里乡亲高看一眼,还能给换几百斤粮食!
可要是在家叫小鬼子给祸害了,死都是个白死,窝囊!”
“你们就这么投奔了武工队,怕是得不着太公说的那些个好处啊。”
“不图好处,就图个心里痛快!
那天在双柱家里头,你那句话我可是听到了心眼儿里去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咱们不趁着年轻力壮的时候混个人前露脸、四乡扬名,这辈子顶了天也就是在大武村中混完一世,临老了回头一想,这辈子啥出彩的事儿都没做过,连跟子孙吹牛都没话能说!
可只要能进了武工队,那都不提别的,最起码能得着个清乐县左近十里八乡高人一头的脸面!
为了这个,咱们哥俩,豁得出去!”
微微点了点头,莫天留含笑应道:“豁得出去就成——跟我和棒槌走,我领着你们哥俩去见大当家的!”
“那……天留,你再容我一会儿工夫?”
“嗬……这婆妈劲儿——还要干啥?”
“不光我们哥俩,还有村里其他几个要好的兄弟,也都想投武工队啊,我想叫上他们一块儿跟你去!
咱们大武村里头的兄弟要参加武工队,人数、本事上,怎么也不能叫水杨村来的压上一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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