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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安想起那些年景煦夜以继日殚精竭虑,突然有些心疼他,就像奋笔疾书好不容易完成先生课业的学子,某天突然弄丢了所有书卷,只能重新来过了。
而此时正在翻账本的景煦也有点心疼自己。
前世他又是亲自走访又是安排暗卫,费了好大功夫拿到赵盼山徇私枉法贪墨敛财的证据,中途才发现原来大多竟是丞相手笔,又费了更大的力才将位高权重的孔玉宣处置了,现在竟然又要重新来一次。
“唉……”
景煦没忍住叹了口气,宓安笑了一下,问道:“叹什么气?”
景煦也不管宓安听不听得懂,随口抱怨道:“他若是突然被马车撞死就好了,省得我费工夫。”
宓安翻过一页账本:“明日找人偷偷把他杀了。”
景煦摇摇头:“赵盼山雇了‘朝青’的人贴身保护,难杀得很。
朝青要价高,看来他老早就开始贪污受贿了。”
宓安翻账本的手一顿,道:“你去朝青问问,多出点钱买他的命不就好了。”
“我哪有钱。”
景煦把账本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况且朝青做事太过严密,派暗卫去是不行的,我亲自去岂不是暴露身份。
万一来日传出去又要落人口舌。
还是等证据确凿再要他的命稳妥些。”
宓安忍不住道:“既然做事严密,应该不会把你的身份传出去的。”
景煦看向他,疑惑道:“阿宓是困了吗?既然我多出钱就能让朝青违背先前与赵盼山的契约,那日后有别人多出钱他们肯定也会出卖我啊。”
宓安瞥他一眼:“我没困迷糊。
朝青的主人是我的挚交好友,你让小五去就是了。”
景煦一下子来了精神,起身坐到了宓安身边,一字一顿重复道:“挚、交、好、友?”
宓安低头翻账本,“嗯”
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语气?”
“你有什么好友是我不知道的?还挚交好友,你的挚友不是只有我吗?”
景煦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是不是萧起?”
还没等宓安疑惑萧起是谁,景煦已经喋喋不休地骂上了:“他对你是不是有非分之想?起的什么破名字这是?‘朝青’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用你的字?一个江湖组织这么嚣张,改天我就带人剿了他们。”
“我现在就去。”
景煦越想越气,站起身就往外走,宓安赶紧拉住他,莫名其妙道:“这是在发什么脾气?萧起是谁?”
听到他这么问,景煦更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宓安更疑惑了:“知道什么?”
“你在江南的旧情人。”
景煦阴阳怪气,“不叫萧起?那叫萧戚?修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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