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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打铁房中,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火炉置于中间,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旁边拉风箱的人格外卖力。
而火炉前站着两个打赤膊的男人,他们立于大铁墩两侧,正用沉重的大锤‘噔……噔……’地锻打着发红的铁块。
随着两人极有默契地、有节奏地锻打,红色铁块上溅起星星点点的铁末,令冯轶想起一项传统的非遗——打铁花。
外公和舅舅打的铁并没有打铁花盛大,但却令冯轶的眼神泛起爆亮的光芒。
她以为自己前世的技艺要从农耕时代开始,没想到区区一天,便迅速进展到了下一步。
还搞什么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黑火.药啊?!
有了铁,直接就能搞上热.兵器了!
冯轶的眼睛发着光,舅母却以为是小孩子头回见到打铁的惊奇,笑着带她观看了许久。
其他人也在后方围观。
终于等到冯轶外公和舅舅结束锻打后,只见外公用钳子夹着那块成型的铁块,放入旁边的冷水之中。
‘呼啦’一下,水上冒起无数水汽。
结束了打铁,外公和舅舅用粗布擦了一把汗,这才注意到一群人的带来。
被舅母抱着的冯轶眨着晶亮的眸子,一点不见生地喊道:“外公!
舅舅!”
两人一听这称呼就知道冯轶这娃娃是谁,立马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我们囡囡来了!”
冯轶外公今年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身高六尺、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很显年轻,一把便将冯轶抱过去举高高,把冯轶逗得直乐。
“各位叔伯婶子,快到里屋就座。”
舅舅热情地招待客人。
“我去煮茶。”
舅母抄着快步往打铁房另一边走,陶翠趁势将特意带来的腊肉等物交给她。
被外公抱着往里,冯轶才发现打铁房后面别有洞天,竟然藏着一个很大的院子。
一群人来到堂屋,很轻易便坐下了。
大人们开始聊天,冯轶很识趣地坐在外公腿上不出声打扰。
舅母端了茶,然后便去做饭。
陶翠和婶娘也去帮忙了。
留在堂屋的,除了冯轶和小堂弟,便都是大男人。
冯轶本来没当回事,却发现屋里气氛忽地悄然变了。
其中一位堂叔出了门,向外扫了一眼,确定没人,然后便搬起一条凳子坐在门口。
众人开始放心说话。
“岳父大人,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冯轶外公叹口气,“新皇即位,许多政策都严了,这天高地远的,一些人还是寻不见,县城那些当官的口风也严了不少,探听不了什么消息。”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冯轶还是第一次从封家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聊天,瞬间觉得有些不得了。
这听上去,她的家人们感觉都不太像正派的样子。
她甚至脑洞大开,联想到外公这个打铁铺,开始怀疑,她的家人会不会是搞谋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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