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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襄怎麽也想不起来,脑袋阵痛不已,她眉头蹙起,正要伸手捏捏眉心时,裴云玠忽地握住她的腕子,轻声道:“阿萤,你的头上有伤,莫碰。”
他这般一说,卫襄才发觉自己的额头缠着一圈厚厚的绢帛,适才只顾着思索当下的处境,倒是没有注意到头上的伤口。
她神色间含着戒备,手腕微动,想要挣开青年的桎梏。
卫襄缓了缓,脑袋没有那麽痛了,擡眸看向面前的人,迟疑着问道:“我们是夫妻?”
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榻上,浑身提不起力气,尤其是脑袋,胀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狠狠砸过一样。
而她身旁却有一个自称是她的夫君的陌生男子,可是她什麽也记不起来。
裴云玠却是握住她的手,粗粝的指腹摩挲她掌心,一下又一下,不知不觉间,卫襄不安的情绪渐渐被他抚平。
他的语气极其温和:“阿萤,你的脑袋受了伤,这几日千万不要用手去碰,大夫说了,好好将养日就可以拆掉绢帛了。”
卫襄情绪稍定,很快反应过来,条理清晰的问道:“我为什麽会昏迷?昏迷了多久?我们是怎麽认识的?什麽时候成亲的?”
裴云玠唇角勾起,不慌不忙试探道:“此事说来话长,阿萤,你还记得多少呢?”
“我……”
卫襄闭上眼睛,半晌又茫然地睁开,“我什麽也想不起来了。”
语落,裴云玠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背,薄唇轻啓,徐徐道:“阿萤,我们从小定亲,但是如今还尚未成婚。”
“你的母亲是裴府的表姑娘,早年嫁去了循州,不久就有了你。
我十岁时去了北地历练,但期间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
每逢我回京,总会来循州寻你,那时的我们形影不离。”
“一直到你及笄,我们的婚事便自然而然地又被提起,但碍于我政务繁忙,倒是未曾得空商议婚期,这便拖到了现在。”
说到此,裴云玠轻叹了一声:“前不久,你的父亲因病逝世,你的母亲便带着你从循州回京,没成想路上竟然遇到山匪,你的母亲摔落山崖,而你也撞到了脑袋。
阿萤,若是早知如此,不论怎样我也要亲自接你们来京城的。”
他说话时,卫襄就睁着澄净灵动的双眼看向他,颇为认真的听他讲述,但她总觉得裴云玠所说的种种,于她来讲都十分陌生。
或许是她撞到脑袋失忆的缘故吧。
裴云玠又寥寥几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如今是陛下亲封的昭平侯,早已从裴府搬离出来,现下卫襄就在他的昭平侯府里。
“那我母亲怎麽样了?”
听完了一切,卫襄急忙问道。
她和母亲一同坠崖,母亲却不幸丧命。
如今她记忆全失,虽然想不起来有关母亲的一切,但心里却依然惦念着自己的至亲。
裴云玠道:“阿萤放心,你母亲的尸身已经下葬,就在城外的墓园中,待阿萤伤好,我和阿萤一道去祭奠。”
卫襄点点头,她掩在被子下的手指绞在一起,喉咙涩然:“所以……我们如今是未婚夫妻?”
她此刻有些不真实感,眼前的男子竟然真的是她的未婚夫。
卫襄掀起眼皮悄悄打量他,青年面容俊朗,眉目柔和,鼻梁高挺,薄唇因为担忧而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穿着竹青色的云纹圆领长袍,玄色的束带勒出他劲瘦的腰身,墨发束在脑后,如今正是入夏,灌进房内的日光落在他的眉眼间,更显丰神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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