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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丰二十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如期而至。
夜渐深。
天空被厚重的灰布遮蔽,光线无法透过缝隙,残月映照下仅能勉强维持一丝朦胧。
乌云聚集,微风起,细雨如丝悄无声息地落下,打在瓦片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知府衙门前宽阔的青石板路被踏得光滑,两旁矗立着高大的石狮子。
马车轮子在石板路上滚动,络绎不绝的达官贵人穿行其间。
他们的马车饰以锦绣,显得富贵逼人。
整个衙门已然被重兵团团包围。
这些兵卒身着朝廷的赤色甲胄,手持长矛,腰间系一把刀兵。
十余人聚为一组,每隔二十余步便是一组,层层把守。
即便豪右们在济南是一方霸主,但在此情此景,冷冰冰的兵刃的逼迫下,仍然显得有些慌乱。
但他们最后不得不踏步进入那黑漆漆的官署之中。
而四周的街道上,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窃窃私语,都被这肃杀的气氛所压制,声音显得零星而遥远。
一个身形高大的老者身着华衣下了马车,身旁的侍从手持油纸伞。
他的目光穿过雨幕,望着风雨中飘摇的官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忧虑,雨水沿着伞缘滴落,溅起水花,随后波澜不惊。
正是贺拔岳。
与此同行的欧阳少陵刚下马车,便不禁感叹:“好一座气派的衙门。”
贺拔岳面带微笑踏步而入。
周围衣着华贵的豪强皆是面带奉承的谄笑,拱手一一与前者问好。
欧阳成与欧阳鹤舞紧随其后,在这肃穆的场面下也不再嬉闹,只是紧紧的跟着自己的师父。
。
。
。
与此同时,话却说回万青这边。
只见他身着一身蓝色武官袍,头戴一乌纱帽,中间的补子精致异常,细看起来是一只威武凶残的彪。
兴许是那万青下巴光秃秃一片没有胡须的原因。
再加上他眉宇间一股森然阴狠的气质,举手投足间便是一股阉人的神态。
本是如此威严勇猛的一身武官袍,穿在万青身上却只显得阴冷十分。
他端坐在自己官署之中,托着光秃秃的下巴,看着那些本地豪强,眼睛中的空洞夹杂着几丝狡诈。
他嘴角勾勒出一丝阴狠,眯了眯眼睛。
“是时候了。”
只见万青缓缓起身,身着一身光鲜的官袍出了官署,闲逛似的溜达起来。
所遇之下属兵卒皆低头行礼问好。
转眼间他的那记身影就到了关押重犯的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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