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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月迎着寒风去寻宝嘉拿药,前几日自己央着完颜琮和他一起玩雪,最后竟令他得了风寒,好在他自己就是大夫,配了几副药后大有好转。
漓月终于得了个照顾完颜琮的机会,雀跃得不行,被宝嘉指着鼻子骂了好几回,没见谁的夫君病了,自家娘子高兴的。
漓月也不恼,反正最近无事,就学着宝嘉煎药,几天下来也算有了章法,但是每次弄好时都已经过了许久,病人的病情等得了这个?完颜琮倒是不甚在意,漓月从前和自己义诊的时候就学会了一些药理,只是煎药这活没有插手过,他并不担心她煎出的药有什么问题,相反,他对这种照顾也乐在其中。
宝嘉可不会依着两人胡闹,自己强硬地把这个活揽了过来。
她伺候完颜琮许多年了,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过疏漏,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
完颜琮有一顿药偏要赶在午夜时喝下的,漓月左等右等,估摸着宝嘉可能睡着了,便来她的房中寻。
煎药壶中的水还没有烧干,因为下面的火已经要灭了。
房中哪还有宝嘉的影子,就连温度都要比漓月房中冷上几分。
看来已经离开多时了。
漓月先把药热好给完颜琮送去,又告了假出来寻人。
为什么没有大张旗鼓呢,漓月是真怕……万一被撞破了某两人的好事呢。
但她又实在放心不下,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侍卫,不知不觉走到了前院。
腊月的邢州是真冷啊,带着雪渣子的夜风一直往脖子里灌,前面隐约有个人影,漓月加快了脚步。
走近更瞧得仔细,一个灯笼孤零零地掉落在少女的脚边,而它的主人正失魂落魄地端着什么伫立在风中。
“宝嘉!”
漓月先是探了探宝嘉的鼻息,这是在东胜州经历过几百名战士冻死后的下意识动作。
宝嘉眨了眨眼睛,“我……我忘了给爷送药了!”
漓月失笑,你说她惦记着自家王爷吧,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抛在脑后,你说她不重视自家王爷吧,她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念着送药。
“你在这杵着干什么,冻坏了咋办?快跟我回去。”
漓月在北边待得久了,偶尔也会下意识按照他们语言的习惯去说,有些词语的表述还真是恰如其分。
她捡起地上的灯笼,便推着宝嘉往回走,无论是天气还是处境,这里都不能久留。
漓月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这可是州府衙门的前院,宝嘉在这惊住的原因她都不敢深想。
漓月碰了一下宝嘉的手,冰的吓人,不知是不是冻得麻木了,竟然端着个托盘站了这么久都没抖。
她将托盘上的盖子掀开,里面是一盆汤药和几个碗,汤药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碴儿,她摇摇头,这个傻丫头。
宝嘉被漓月推着往回走,还是忍不住自责,漓月说完颜琮已经服过药了才心安一些。
一路上宝嘉都没再说过话,漓月也自觉没问,直到回了院子里,漓月想着宝嘉那间冰冷的屋子,便将人直接带到了自己的房里。
她没有惊动任何下人,亲自给宝嘉打了一盆温水,让宝嘉将手浸在里面缓缓,如果直接用热水温暖或用火烤,会使宝嘉冻伤的手溃烂,用雪搓这种方法在军营时就被完颜琮明令禁止了,这只会增加发病的风险,毫无益处。
她去到里间拿了床被子准备给宝嘉裹上,见完颜琮还没睡,估计也在担心宝嘉,便道:“你要是觉得身体吃得消,就披上衣衫也出来听听吧。”
完颜琮一见漓月的神色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然她怎么舍得让自己起来。
宝嘉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温度,理智也慢慢回笼,见到完颜琮第一眼就差点跪下,“宝嘉耽误爷了……”
漓月赶紧把她扶住,没让她真的跪下去,“平日里不见你这么客套,病起来做这样子惹我们可怜呢?”
气氛被这一句话就缓和了许多,完颜琮也不是一副主人的姿态,而是兄长的口吻道:“宝嘉,你我名义上虽为主仆,但说是家人也不为过,你今天必是遇到了什么事,于公于私,你都该一五一十地和我们说明白,而不是一句认错认罚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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