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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翌抱着的臂膀一滞,缓慢了从椅背上起身的速度,他干脆靠着椅子,又听陆文竺说道:“不过谢首尊想来也有精力能应付。”
……
陆文竺这老狐狸……
凌翌出了茶室,满脑子都是刚才陆文竺的声音,那声音飘飘荡荡,他走在楼阁间,好像被满身的雾气和声音缠绕。
步伐停顿间,他又细想了陆文竺刚才所说的一切。
到底对面居心叵测。
他既不能全然相信对面的话,又不能把对面诈他的话当真。
凌翌骂完便不再去想这件事,站在道上去看白玉京的那处高阁。
那栋楼几乎是白玉京里面最高层的存在,周围结界环绕,几乎没有化神以下修为的人能轻易靠近。
天气晴好的时候,凌翌很喜欢靠着白玉京的栏杆,眺望白玉京的盛况,一直看到白玉京染上夜色,群星落满夜空,从来他都很忙碌,永远没有等时间的时候,如今他彻底地闲下来了,有时一等就能等上很久。
白玉京还算上九界时,和下九界有一处通天的楼阁,那塔的名字叫通天塔,凌翌看到了楼阁上的屋顶,塔铃在微微晃动,瓦片缝隙间还有绿苔,他像是看到了蜃海里的幻像,反反复复,看了很久很久。
凌翌走过白玉京的正殿,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人拦着他,他也曾和谢危楼一起站在殿前,也一同议过事。
只是这地方他不想停留太久,一路走过去,他发现谢危楼居然把白玉京殿前的卷轴都搬到了楼阁中,谢危楼早上才忙过,这会儿又马不停蹄地批起了东西。
堪堪对比之下,凌翌收起了那块牌子,把那盆夜昙花藏在身后,还没走进屋子,谢危楼抬起头,望着他,等他走到了自己面前。
谢危楼伸手,指节接过时,凌翌又望着谢危楼,从他眉眼望到嘴角。
在那样静距离的对视下,两个人挨得很近。
彼此的眼底落满着对面的样子,就像一泓秋水,眼瞳对着眼瞳,目光都随对方一起挪动。
凌翌一手收着花,和谢危楼面对着坐在一起,一手支在下巴上,那盆花藏得太明显,身后露出了一半的花丝,他偏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谢危楼放下了手里的笔,他没有回答,也假装没有看到凌翌身后的花。
室内香气幽微,拂去了沉闷的书卷味。
他们各自望着对方的眼睛,望见了对面最好看的模样。
“修真界,除了死生无大事。
每一件事情你都在发愁,愁到最后,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凌翌从身后举出了夜昙花,“这花长在下九界,只需要一点点土壤就能生根发芽,你种在哪里,来年会有更多的种子乘风而来。
这味道忘忧,以前我在天南殿种了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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