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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流的剑风斩向挡路的魔族之时,茫茫白雪也像是被劈开的雪浪一同朝着两边散开。
虞禾身上溅了许多血,到最后踩在雪地中,也留下一长串血脚印。
她也仅仅是叹气而已,擦掉脸上糊的血,将断流收起来,扶着霁寒声继续往前。
“你不怕吗?”
霁寒声忽地问了一句。
虞禾正用裙子抹掉手上的血迹,边走边说:“怕也没办法,有些事就是怕也得做。”
“你比从前变了许多。”
见她熟练地挡在前方,除去所有魔物的时候,霁寒声也会想到当初的虞禾。
她在台上被人打得一身是伤,一次又一次爬起来,跟在鹤道望身边低眉顺眼地受训,亦或是提起谢衡之时眼中的光彩。
那个初出茅庐,站在长阶上仰望那些剑修的姑娘,如今竟也被迫成长,变得可以独当一面了。
虞禾终于被谢衡之放出来,仍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要不是遇到这堆魔物,让她被迫杀个没完,身上溅了一堆血,她现在还觉得在梦里没醒。
她本来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吃了落魄草以后,满心都是好好修炼,等以后再有机会,她就帮着正道偷袭谢衡之,然后跟着他一起去死,爱恨都偿还。
现在落魄草解开,她又重获自由,当然不能再想着什么死不死了,总不能一直沉浸在伤心事里,要想点好的,才能活得好一点。
“祸福相依,变厉害了倒是真的。”
虞禾感谢霁寒声,一点也没提到她被谢衡之按在地牢欺辱的事,原本她心中羞耻,都不好意思看他了,反而是霁寒声面色无虞,仿佛无事发生。
想了想也是,她做修士不久,霁寒声却不知道见过多少修炼的路数,这种事或许在修士间只是平常。
虞禾也不想庸人自扰,连霁寒声都不当回事,她又何必要一直回想让自己不舒服。
只是……
虞禾抬手,看向指间仍套着的骨戒。
方才走得急,她竟也忘了这个东西,既然是个法宝,或许八宝法门的人能有法子解下来。
毕竟她都走出这么远了,谢衡之要反悔早就反悔了,一时半会儿应当不会凭着戒指再找上她。
现在还得握剑,若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想砍手指。
直到走出魔域的地界,霁寒声轻咳一声,问:“日后,你想要如何?”
雪势渐渐小了,虞禾累得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泛起鱼肚白的天色。
“走一步看一步,反正都这个地步了,不能有更坏的局面吧,先回栖云仙府算了。”
霁寒声也坐在她身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虞禾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有谢衡之这种舅父,你的命好苦。”
他无奈一笑。
“你也不差。”
虞禾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起身说:“现在外面一堆人想抓我,我得先藏好身份,回一趟栖云仙府找峰主。”
“不跟我回姑射山?”
“日后总有时机的,不急这一时。”
虞禾相信曲流霞一定会毫不犹豫将她的消息卖出去,更何况他与阳关道有旧,说不准再跟霁寒声一起,反而被萧停带人追杀,又要将他拖入险境。
霁寒声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好,你在鹤峰主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由于魔域有谢衡之这么一个凶神在,那些魔族反而外出比较安全,疆黎和荒北已经魔祸肆虐,中州也受到了波及,不少凡人被魔族杀害。
魁州本就人烟稀少,虞禾带着霁寒声赶回去的时候,正好途径一个遭受魔祸的村落,见到了零星几个正在救治村民的姑射山修士。
地上摆着好些尸身,有的扭曲到不成人样,有的则残缺不全,或是被吸干精血成了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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