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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岚走的第一天,他就在花圃边上的砖石留下一条划痕,并在土里埋下一颗花种。
花种是他问韩叔要的,至于是什么花的花种韩叔也不清楚,因为花种都是他从库房里拿的,府里没有花匠,谁也没心思去捣腾这些精贵又脆弱的花卉。
林淼从魏云岚院子里空荡荡的花圃开始,每天都会在花圃的石砖上划上一横,留下一个花种。
在他留下第五个划痕和花种时,北境送来的战报上给大殷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噩耗。
镇北侯魏岩心与西梁异姓王鏖战数日后,战死沙场。
这条安稳了数十年的北境防线裂开了一条口子。
西梁人就像蚂蟥一样从这道裂口冲入大殷国土,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镇北侯夫人得知噩耗时当场晕了过去。
林淼听说连陛下都在朝堂上掩面痛哭。
整个镇北侯府一时间愁云惨雾。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镇北侯魏老将军战死的悲痛中时,北境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来。
魏老将军战死的第三日,镇北侯世子所守的防线关卡被北仙人和西梁人里外夹击。
与此同时,一向神出鬼没的游牧民族东夏人夜袭大殷北境寻龙关。
至此,大殷北境安稳了数十年的防线仅在数日间变得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北境防线失去镇北侯,已经撑不了多久时,魏云岚领着五万兵马如天降神兵!
前线捷报开始一封接一封地往回传,先是镇北侯世子等到了支援,再是北仙三皇子被魏云岚斩于马下。
北仙曜魄国师震怒,势要拿下大殷北境防线以告三皇子在天之灵。
谁都能想到这场战争不会那么快结束,可也谁都不敢断言这场战要打多久。
林淼把自己的卖身契交给了韩叔,说什么也不肯走,无论如何都要留在镇北侯府。
魏云岚临走前吩咐过韩叔,去留随他,不要为难他也不要让人为难他。
韩叔虽然不苟言笑,看着严厉嘴硬心肠却是整个侯府里最软的。
他看着林淼日复一日的在镇北侯府种花,嘴上说着侯府不需要花匠,私下里却还是给林淼卖了一袋新花种,见林淼用手在花圃地里刨坑就给他买了把小铲子。
对上林淼惊讶的目光,韩叔抖抖袖子,“库房角落里翻出来的,凑合用。”
两年后,春。
天还没完全亮林淼就起了。
两年里他不光长了个子,头发也长了不少。
他不会梳头束发,也没有人帮他,及腰的长发随手用一根发带松松垮垮地绑着,换好衣衫洗漱了一番就跑去了厨房。
镇北侯府的厨房就馒头特别多,想吃多少有多少,林淼自己从笼屉里拿了一个,就着嬷嬷给他煎的鸡蛋三两口吃完,又喝了一大碗水就去了魏云岚的院子。
这是他每天都要来的地方。
虽然院子的主人远在北境,但是林淼还是坚持每天扫洒,连窗棂上每一根缝隙都不放过,擦得亮亮堂堂,干干净净,一点灰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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