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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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第1页）

这番话听得齐寂心里绵绵痛起，他轻拍着夏曲的后背，“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是我认识的最坚强的女生，所以我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能勇敢面对……更何况，不是还有我在吗？我会一直陪着你。而且现在轮到我在这世界上举目无亲了，难道你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齐寂的话让夏曲慢慢冷静下来，她把脸埋在齐寂胸口，从他的体温中汲取能量。……是啊，我还有木耳……就算再次失去一川，我也还有木耳陪在身边，所以我不能这么懦弱悲观……把眼泪在齐寂衣襟上蹭干，夏曲抬起头望向齐寂想说点鼓励自己也鼓励他的话，却意外地发现齐寂表情僵硬地望着前方。眼神充满情感复杂的万语千言……“怎么了木耳……”夏曲一边整理着散乱在脸颊的头发，一边转过身朝背后望去，而在与不远处一个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和那个人的脸色都刹那间变得苍白！可能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刚刚已经走远的齐一川又一个人折返了回来，此刻他正呆立在路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夏曲。这是时隔多年之后，夏曲第一次与齐一川互相注视不是遗像中的他，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齐一川！他们之间这不到十米的距离此刻究竟是近在咫尺，还是远似天涯？曾经只能在梦中重温的齐一川的深邃瞳孔映照在夏曲的眼中、心头，如此真实，却又仿佛幻影。这一时刻她只能隔着泪光如此贪婪又伤感地凝望着他。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齐寂也没想到齐一川会忽然折返回来。刚才他正抱着夏曲安抚她。谁知道一抬头就正好看到齐一川正目光迷惑又惊讶地盯着夏曲背影使劲儿看。这父子俩突如其来的相遇让齐寂一时也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应对。父亲年轻时的容貌从前只存在于他的记忆深处，以及老照片中，然而此时此刻，他居然如此真切地与年轻时的父亲齐一川对视着。望着面前这位只比自己年长九岁的父亲，齐寂的心情异常复杂。烙印在他视网膜上的那张面容，还没有被岁月雕刻而出的皱纹。也没有辛苦十几年抚养儿子长大的艰辛劳累……眼前齐一川的年轻与健壮更让齐寂体会到父亲曾为他付出了多少……百感交集，齐寂觉得一颗心被酸楚潮水淹没了。他喉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三个人中最先恢复理智的是齐一川，他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了一步，却没有再向前走。望着泪流满面的夏曲，他终于缓缓开口，“……你……夏曲？是你吗……”对夏曲来说，刚刚听到的几乎就是世界上最有魅力最令人魂牵梦绕的声音了，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抽泣得太厉害，泪眼模糊地点了点头。透过模糊视线，她看到齐一川正一步步慢慢向自己走来，泪水让她看不真切他的面容，但那穿着白衬衫的挺拔身影已足以令她的心狂跳到不行……待齐一川终于在夏曲面前站定时，她这才紧张又胆怯地抹去眼泪，抬起头望着他的脸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朝思暮想念念难忘的那个男子，此刻他用一种充满震惊狂喜和温柔心疼的目光望着她，仿佛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夏曲？真的是你……”齐一川缓缓抬起右手，似乎是想碰一下夏曲的脸颊，以确定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然而夏曲却出乎意料地躲开了他的手。在夏曲的梦中，齐一川的温柔掌心曾让她无数次从梦中流着泪醒来，她究竟有多渴望再次得到他的爱抚只有她自己明白……然而此刻她不得不狠心避开他的手，因为她还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还属于她……“一川……”再次呼唤深爱男子的名字，夏曲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变了声调，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她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和声音不要再颤抖，但却发现这种努力只是徒劳，“……你……你结婚了？是吗……”大概压根就没想到夏曲对自己的开场白会是这句话，齐一川明显愣了一下，他随即纠结地苦笑一下，眼眶有些泛红，“你不在，我跟谁结婚去？”仿佛一种无形力量把夏曲身体里所有的一切都抽走了，只剩下这具随时都有可能瘫倒的躯壳皮囊，她几乎已经气若游丝。只能词不达意地问道，“……那刚才……我看到……还有个小女孩……”齐一川立刻明白了夏曲的意思，他惊讶地抓住夏曲的手臂，“你刚才已经看到我了！那为什么不叫住我！哦……你说的是我表妹和她女儿吗？”……表妹……女儿……夏曲觉得自己好像在黑暗山洞里爬行了许久，就在她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抹希望之光……“你以前也见过我表妹几次啊，方芳，她嫁人后就到外地了，这次时带着孩子回来探亲上午她和丫丫在附近公园玩儿。我就让她们中午过来跟我一起吃饭……”望着夏曲梦游一般的表情，齐一川知道其实自己不用解释这么多，凭他们之间的信任感，只消说一句“我一直单身在等你”，一切误会就会土崩瓦解…………表妹……居然只是表妹方芳……多年不见我竟然已经忘了她的样子……那不是一川的妻子和女儿，只是表妹……夏曲用手紧紧捂着嘴。勉强控制着即将崩盘的情绪。望着全身发抖情绪激动的夏曲，齐一川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一把将夏曲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眼泪终于充满了眼眶。“……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知道吗……他们都劝我说你大概早已迷失在深山老林里不在人世了，可我心里总残存着那么点希望，总觉得或许有一天你还会回来……我一直等着你。装饰好新房等着你，买好了戒指等着你。连你以前说想要我没给你买的那个大娃娃我都给你买好了，就放在新床上等着你……我想我这么执念不放弃，也许上天垂怜就会再给我一次机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紧紧抱着齐一川，虽然夏曲此刻全身冰冷僵硬，但她知道，他的体温和怀抱将很快温暖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情话想要对这个深爱的男子表白。可眼下千言万语都壅塞在她胸口，竟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于是再也顾不得周围路过同学老师的好奇目光。她把脸紧贴在齐一川胸口，失声痛哭起来。……一川，我也在等你……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一川，谢谢你一直等我……谢谢你一直爱我……我想我一定是天底下最受上天眷顾的女子，竟能获得这样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齐一川抱着夏曲，此时此刻他才终于能够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境和幻影，他多年的祈祷和执着终于有了回报，这辈子他最爱，也是唯一深爱的女孩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夏曲的头发，齐一川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他想要安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夏曲，但是一抬头，却正好与站在一旁的齐寂四目相对。刚才齐一川的注意力全在夏曲身上，以至于他这时才恍然警醒这个男生是谁？刚才夏曲为什么会和他拥抱在一起……从刚才开始，齐寂的鼻子就一直是酸的，但他极力控制着没让眼眶湿润。夏曲和齐一川相拥而泣的场面让齐寂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狂喜，为他们终于与时空相隔的爱人重逢；心酸，为他们这么多年来各自的寂寞与执着；欣慰，为那个时空他父亲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心；或许还有些淡淡的失落吧，为着他自己的未来……眼下当他与齐一川眼神交织，齐寂读懂了对方瞳孔中的迷惑和疑虑，但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和夏曲的关系。大概是察觉到了齐一川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夏曲擦着泪水放开了齐一川。发现齐一川正眼神复杂地望着齐寂，她这才意识到必须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否则齐一川肯定会觉得齐寂和她关系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