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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白毅,眼中的漩涡酿成暴风雨前黑沉的乌云。
最后看了白毅一看:“你好自为之。”
沈深说完,收了白毅交还的奄奄一息的尸虫王。
纵身跃入云海。
白毅恍惚着回到暂居的农家小院子,手推开篱笆门,屋内传来男人低哑的闷声:“回来了。”
灶房里升起白色的炊烟,扑鼻的米饭香气,男人拄着拐杖在院子里喂鸡,毛茸茸嫩黄色小鸡崽子,旁边的菜地里种了蔬菜,泥土还是湿润的才浇完水。
他曾经梦想中从军中退役后的平淡生活,他到底是心软了。
“怎地才回来,饭菜给你温在锅中,我去给你端出来。”
昔日邪气不羁德,骄傲自负的天才入殓师,去了黑衣,淡了浑身的血腥气。
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靛蓝色麻衣,屈尊降贵,整日在灶房里打转,只为做好一碗热情腾腾羹汤。
白毅抬眼,眼睛里蕴藏了无尽的痛色。
“范睿川,我们都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们是活尸,不饥不寒,不死不灭,不需要凡人的食物。”
“我去灶房里看看。
锅里还煮着早上刚摘的玉米。”
“范睿川!”
“我们都有罪,我们应该去谢罪,不是喂鸡,种菜,在这里吃不需要的食物!”
白毅有些崩溃的大喊,颓唐的弯下身子,手捂着眼睛,眼眶红的滴血,却没有一丝泪水流出。
范睿川停下,他刚刚从灶房里出来,手里还握着半个金黄色的玉米,可笑滑稽。
“阿毅,你今天见谁了,让我猜猜,见了沈深?”
白毅不说话,依旧弯着腰,是默认了。
他浑身发冷,坚硬的铠甲抵挡不住心中刺骨的寒风。
一具同样冰冷的身体贴上他,手臂环住他搂入怀中。
明明都是毫无温度的活尸躯壳,依偎取暖,奇异地阵阵暖意。
范睿川抚着白毅的发顶。
“不怕,阿毅,我会解决还清的。”
白毅在范睿川怀中轻轻颤抖,没说话,还能怎么还呢,主人不会放过范瑞川,他早已想好,唯有他以死谢罪,望主人饶过。
错峰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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